高士铨一愣,喏喏道:“这倒不曾。”

李陵道:“既然不是,为何府里的人都穿得如此稀奇古怪,俗不可耐?”

高士铨满脸尴尬,本来以为王爷不喜白色,他便联想到也许王爷对素色都不喜欢,这才让府里的婢女仆役都换上颜色鲜艳的衣衫,来讨得王爷欢心,没想到弄巧成拙,马匹拍到马腿上。

王爷的问

话又不能不回,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奴才这就叫他们都换了去,王爷还有何不喜欢的颜色,奴才命人一并烧掉便是。”

李陵不耐烦的挥手,叫他赶紧滚。

高士铨立刻一溜烟的跑开,很快却又跑了回来。

李陵皱眉道:“还有何事?”

高士铨小心翼翼道:“宫里来人了。”

李陵眉峰微动。

一个手持拂尘的小黄门正立在李陵书房门前,见李陵从内宅走来,立刻施礼道:“奴才参见王爷。圣上有旨,宣王爷即刻进宫觐见。”

叶欢自诸葛神侯等人走后,继续欣赏大厅里悬挂的字画。两副字画还没读到一半,就开始眼皮发沉、昏昏欲睡。

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时,梦境里突然响起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圣上有旨,宣叶欢即刻进宫觐见!”

☆、面圣(二)

穿越之前,叶欢从来没去过任何与皇宫沾边的地方,故宫也只是在电视里见到过。

穿越之后,虽然侥幸成为了公门中人,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进到皇宫,甚至见到皇帝。

也许是太过出乎意料,也许是还没睡醒,叶欢心中倒没有太多的紧张畏惧,进宫之后,不停的东张西望,眼中满是新奇。

头前带路的小黄门忍不住低声提醒他,“叶捕头,圣上面前一定要记得谨言慎行,千万不可殿前失仪。”末了怕自己提醒得不够透彻,又补了一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叶欢一愣,立刻说道:“多谢公公提醒。”

他伸手摸摸怀中的钱袋,钱袋空空,歉然说道:“我现在没钱,若一会儿得了赏赐,必忘不了公公的好处。”

小黄门瞠目,从来第一次进宫面圣的人,莫不是个个战战兢兢,唯恐言行有失,性命不保。从来没见过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的,皇帝的面还没见着,是福是祸也未可知,就已经惦记着赏赐了,实在是……无知者无畏。

这个时辰皇帝已经退朝,因此面圣的地点不在崇政殿,而是皇帝日常批阅奏折的厚德殿。

到了殿门外,带叶欢进宫的小黄门任务就算完成,自有厚德殿侍驾的宫人入内通报。

叶欢在殿外足足站了有一顿饭的功夫,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尖嘴猴腮的宫人走出来,一甩手中拂尘,高声喊道:“应天府提刑司叶欢觐见!”

听到宫人用那宦官独有的小尖嗓喊出唱戏般抑扬顿挫的腔调,叶欢心中突然一凛,如同参加高考的考生即将迈入考场,又如同刚刚走出校园的大学生即将去参加面试。心中陡然生出几分紧张,又不单单是紧张。

进入殿门,跟随着低眉顺目、亦步亦趋的宫人,叶欢的心情愈加复杂,直至进入内殿,宫人停下脚步,自己在周围目光的压迫下,不由自主跪倒的一霎那,他才明白,内心除了紧张之外的那部分,应该叫做对即将面对的未知的恐惧。

万幸,他还至于因为紧张吓昏了头,及时想起小黄门的嘱托,沉声道:“草民叶欢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叶欢虽是捕头,但捕头是没有品级的,所以在皇帝面前,他不敢自称微臣。

一个声音自头顶响起,“是你抓住的刺客?”

声音不算年轻,有些威严,但还不至于让人心生畏惧,只是没什么感情,听不出喜怒。

叶欢不敢抬头,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什么刺客?是说那个北齐奸细吗?他怎么又成了刺客?

他的手心开始冒出冷汗。

幸好有人及时出声替他解围,“启奏圣上,从神捕司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那刘贲的确是北齐奸细无疑,至于是否与那晚行刺圣驾的刺客是同一人,微臣尚在查证。”说话之人听声音正是诸葛神侯。

皇帝淡淡“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又问道:“你是如何抓住的奸细?”

有了诸葛神侯几句话的缓冲,叶欢神情已经镇定了不少。通过周围人的呼吸之声,他判断除了诸葛神侯与皇帝,内殿还有另外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内家高手,另外一个不会武功。

叶欢恭敬回道:“回禀圣上,草民昨日在听风馆捉拿朝廷要犯一枝花,不料此人突然出现,横加阻挠,草民不敌,险些被他暗算,幸亏祁王出手相救,才将此人拿下。”

这段话,是他在进宫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的。他早已想到皇帝这次召他进宫,很有可能是为了北齐奸细的事。提到奸细,就不能不提一枝花,抓到奸细虽说是大功一件,可放跑一枝花说不得也会有失职之罪。所以最有利的说辞就是把责任推到奸细身上。至于祁王,那是必须要提的,虽说人家堂堂王爷未必在乎这份功劳,但这份顺水人情却是一定要做的。叶欢觉得,这将是他接近祁王的一个有利跳板。

正想着,他突然感到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到他的头顶,直觉告诉他,不是皇帝,却比皇帝的眼神更加有压迫感。

叶欢心里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他还未捕捉到这种感觉的出处,压迫感便很快消失了,显然是目光的主人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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