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一声哨呼停下了马车。白无痕望着恢弘的大殿心中五味杂陈。
“来者何人?”
“小的是兰荫镇监察使,今日是押‘货’来的。”白无痕与那护卫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咳咳,跟我来!”那护卫一本正经地带领白无痕向一个偏僻的路走去。
元鹰不喜他人知晓他的嗜好,他的实验向来是遮遮掩掩的,前世,直到他死后,这事才被捅了出来。而且,他对实验的每个环节都极为重视、亲力亲为,自然包括验‘货’。
白无痕紧了紧拳头,手心有些湿润。
成败在此一举!
“参见教主。”白无痕与那护卫一同拜倒在地。再次见到元鹰,白无痕出乎自己预料的平静。过去的一切,元鹰带给他的一切,痛苦也好,绝望也好,武功也好,荣耀也好……仿佛如过眼云烟,像一场梦一样,梦过无痕。
原来自己对元鹰的恨意早在那时——将剑送入他的胸口之时,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主座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长八尺,浓眉虎目,正是魔教教主元鹰。元鹰把玩着一串玉质的佛珠,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是个生面孔?小二子呢?”
白无痕看见元鹰的动作眼瞳一缩,他知晓这是元鹰思虑时的惯常动作,措辞愈加小心:“禀教主,此次的货里有个扎手的点子,典大哥不小心着了道,又担心耽误了教主的大事,才破例让属下代理,请教主恕罪。”
“扎手的点子?哈哈哈哈……好!越扎手越有潜力,是个什么角色,走!去瞧瞧!”元鹰大笑,龙行虎步地从高台上阔步走下,掀起一阵冷风,撩起了他一身深紫色的外袍。当真威势无匹。
“禀教主,新到的货已运到密室。”那护卫机灵的拜服在地,为元鹰指路。
“你,新来的。跟着过来。”元鹰斜睨,淡淡地说。
“是。”白无痕低眉顺眼,没人看清他嘴角的一缕笑意。
随着元鹰向内室走去,九曲八弯,走进一处屋室,里面陈设极其简单,一个蒲团,一套桌椅,还有几幅书画挂于墙上。
元鹰将蒲团移开,手指在地板上敲敲打打,然后地板便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口子,顺着裂口向下看去,黑不隆冬的,但隐约可见一行台阶向下延伸而去。
“走吧,下去吧!”元鹰开口道。
“这……教主,属下身份低微,进密室恐是不妥。”白无痕不卑不亢地抱拳进言。
白无痕低着头就能感觉到元鹰仿若实质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逡巡,心中一跳。
元鹰看了好一会儿才作罢,语气略显温和,“很好。是个比小二子稳重的小子。不必拘礼,以后你来这里的时候还多着呢。”
白无痕略一抬头,瞧见元鹰笑得意味深长。领头向下走去。
白无痕偏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光,暗叹:“恐怕有阵子没法见着阳光了。”随即神情一肃,眼神坚定地向下走去。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犹未悔!
“怎么不点灯?你看得见?”元鹰扫了一眼紧紧跟着自己的白无痕,问道。
“属下可以夜视。”白无痕恭敬地回到。
元鹰感兴趣地一挑眉,“你多大了?”
白无痕一笑,“16岁。”
元鹰一惊,脱口而出:“16?”随即想起这小子一直低着头,尚未看清他的面容。看他身形还以为是天生如此矮小,却未料竟当真是个少年。原来看他进退有度,想培养起来接典小二的班,如今看来却还是小看了他。
“小小年纪就有此等功力,不错!”元鹰赞了一声,心里想着,这等资质,岂止是不错,已是绝佳了。心中不禁起了惜才之心,又想起这个少年的条件正好符合自己的实验条件,心中一动,一时竟取舍不下。
在漆黑的地道里,元鹰的眼神晦涩,白无痕的眼神狡黠。
到底谁入了谁的局,谁入了谁的瓮?
拜师
元鹰的密室正如白无痕记忆中一般恶心,残肢断臂,腥臭肮脏。但白少爷的微笑从一开始就没消散开。
这一点,令一直观察白无痕的元鹰不禁纠结起来。
他密室里的这种情景足以将一般人吓掉半条命,向来跟着自己进来的属下见了这些,也都变得战战兢兢,脸色发白。元鹰虽然鄙视他们,却也是暗暗得意的。可这个少年却气定神闲得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元大叔,你真相了,哈哈,白无痕确实是司空见惯啦!喵卡卡~)。
“你觉得如何?”
白无痕抬头看向突然发问的元鹰,弯起眼角,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棒极了。”
“哦?”元鹰感兴趣地发出鼻音。
白无痕避开元鹰锋利探寻的眼睛,环视一眼密室周围,将眼睛定位在角落里的刑具上,这些刑具呈黑褐色,拿在手里,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白无痕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手铐,能看出原本是银质的,但现在却已经面目全非,铁锈、血迹让它的年岁显得格外久远。
白无痕把玩着这把手铐,开口道:“便比如这把银质手铐,虽以银为质,然重若千钧,内含玄机。”说着,白无痕摸索到银环和锁链之间的花纹,运用内力狠狠一按。
咔哒!只见银环内侧猛地窜出一根根指甲长的黑针。
“黑琉玄铁,”白无痕看向元鹰,笑道,“教主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呢。”
见元鹰沉默不语,神色不明。白无痕丝毫不显局促,落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