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他早已学会了如何在这样的残酷人性之下挣扎求存,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个风光无限的影帝。或许是那一次绝地反击之后他的路越走越顺,亦或许是重生以来他总能轻易得到自个儿想要的东西,他早已习惯了这一份由实力和地位所保证的公平,甚至因此而渐渐淡忘了这样丑陋的手段,渐渐忘记了那些可以轻易将他踩进泥淖里去的人,如果真想要折腾他,是根本用不着跟他讲什么道理的。

一直觉得这些个人的手段太过幼稚,却始终没能意识到——幼稚的人其实该是他才对。这不是他早已混的如鱼得水的现代,而是主子奴才等级森严的大清朝,没有人会和他讲道理,甚至没有人在乎事实和真相。只要他们想要,他们就可以轻松地信口雌黄,甚至可以轻易的便叫那所谓的事实,彻底变成他们想要的那个样子……

“巴白乃是太子伴读,五阿哥与之冲突,是为对太子不忠,与人结怨而意图报复,是为对他人不恕。小小年纪出手如此不知情重,是为待臣下不仁,暗中指使七阿哥出头,是为待兄弟不义。如此不忠不恕不仁不义,必得重罚,以示惩戒。”

胤祐听得双目通红,不住地喘着粗气,拼命想要站起来反驳。胤祺却始终死死按着他,微俯了身淡淡笑道:“他刚说了忠恕仁义,你要是再站起来替我说两句话,信不信他还能把剩下的礼智信给我编出个由头来?”

掌下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忽然绷得死紧,又一分一分地慢慢软下去。胤祺望着身旁不住颤抖着的弟弟,心中忽然有些发酸,却又迫着自个儿必须要狠下心来,叫这个孩子好好的看清楚这一切,彻底学会在这深宫里头生存的规则,就像——他的那几个哥哥们一样。

胤祺定了定心神,下意识看向沉默地坐在一旁的胤禛——胤禛竟也正在望着他。他甚至能看清楚那一双黑沉的眸子里头燃烧着的火焰,那双眼睛里有歉疚,有不忍,有挣扎,可无论里头混杂了多少太过繁复的情绪,胤禛却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的身体僵硬而佝偻,仿佛已被某些太过沉重的负担所深深压垮。

——这样却也就足够了。胤祺忽然冲着他微微一笑,眼里是一片澄澈坦然的柔和。现在任何一个人再站起来,都无疑只会叫那刘师傅更加的针对他,也会叫太子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胤禛的选择无疑是最理智也最正确的,什么都不做才能真正帮到他,而那一双眼睛里的愧疚与挣扎,就已是对他最好的安慰了。

“……按例,当罚戒尺二十。既然五阿哥有心要替七阿哥受罚,便再加十下,共三十下——念在堂上还有阿哥年岁尚幼,还请五阿哥至后堂受罚。”

总算熬到刘师傅把惩罚说完,胤祺心里头却是忽然一松,忍不住暗自失笑——到底是受前世那一次的影响太深了,还当是多大的事儿呢,结果就是挨上一顿打。前世他可是长在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才”这一套理论为经典的一代长辈的淫威之下。老院长虽然关心他们,该揍的时候却也绝不手软,学校里老师打手板踹屁股更是常见,甚至连罚跪顶水盆的都有,尤其是淘气点儿的男孩子,早就被打得皮实了。这三十下戒尺,咬一咬牙也就过去了。

翻过了心里的那一道坎儿,胤祺的心态也很快跟着平复了下来。这一次是他对这大清朝的生存规则认识得还不够充分,一不小心着了那小屁孩的道儿,日后再想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折腾他,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只希望太子这么折腾他一次,心里窝的火儿也就散的差不多了——总归他也是答应了梁九功的,既然惹不起这么一尊大佛,日后自然是能绕着走就绕着走,不能绕着走创造条件也要绕着走。努力将透明路线贯彻到底,他就不信这小破孩子能记仇记上一辈子去。

☆、第31章 戒尺

“刘师傅,主子有错奴才理当代罚——阿哥年纪还小,奴才愿替阿哥受罚!”

胤祺正要往后堂走,边上的来喜却忽然扑跪在地上,带着急迫的哭腔大声开口。刘师傅瞥了他一眼,眼里隐隐带了不耐之色,淡声开口道:“这是专门责罚皇子阿哥们的戒尺,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受得起的?”

来喜闻言不由怔住,胤祺却已俯身去拉他,温声安抚道:“别胡闹了,就是打上几下,没什么打紧的。”

来喜却依然不肯起身,反手把胤祺拦在身后,重重磕在地上大声道:“那就请师傅换了板子,要打几下奴才都挨着,只求饶过我们阿哥——阿哥身子弱,前儿太医又亲口说过伤了根本,实在挨不住师傅的戒尺啊!”

刘师傅的目光忽然微缩,眼里也闪过些许迟疑。若是这小太监说的不差,那五阿哥真是身子不好,万一打坏了,就算有太子爷跟索家护着,只怕他也少不得要倒霉……

“五弟身子弱?”

他尚在犹豫间,太子却忽然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孤见他活蹦乱跳的,看着也是面色红润神完气足,实在没瞧出哪儿‘伤了根本’来……”

太子说到最后已是一字一顿,语气竟已隐隐带了些寒意。刘师傅猛地打了个冷颤,再不敢动什么心思,只是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这是阿哥们读圣贤书的地方,容不得你这奴才多话!若是再敢妄言,就陪着你家主子一块儿受罚!”

胤祺一阵头痛,一把捂了来喜的嘴往后一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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