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那点觉得他爸跟他越来越远,他们父子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难过,也就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没了伤感,他就又恢复了平时模样。他这人从小太顽皮,这种批评场合见惯了,特熟悉流程。

老朱说他就听着,说完了他还低着头,一副老实认错的样子,要是让他抬头,他还能装出脸红来,另外既不犟嘴也不推脱解释,老朱连二次发酵就没机会,瞪他一眼,说了句,“叫家长!”扭头冲着周晓文来了。

周晓文平日里这种经验不比姜晏维少,可今天不是挺冤枉吗?再说他爸最近在外面新包了个小情妇,那丫头居然去看妇产科,被他妈的朋友认出来了,他妈就觉得他爸有异动,最近挺烦,他是不想惹她生气。

你想,一个女人,丈夫靠不住,儿子还叫家长,多难过!

他冲着老朱谄笑道,“主任,我没抽,今天没我事儿啊。我就是陪他来的。”

老朱就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后冲着他的屁股兜说,“掏出来看看。”

“别价啊!”老朱眼太毒,他那里装着烟呢。老朱不说话就看着他,周晓文就说,“我带着也没抽啊。”

旁边姜晏维就直接给他掏出来了,冲着老朱还挥了挥手,“主任,就是他给我烟的,我都不会抽,都是他教唆我的。”

把周晓文气的呦!扭头就想踹这小子。

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就听老朱怒吼一声,“出去罚站,叫家长!”

霍麒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忙着跟团队商量二期开发,结果姜晏维也没说清楚,就问他有空吗?自己惹了点事,要叫家长,他不想见他爸,有空能不能来一趟。

要是别人,霍麒肯定以工作为先,可姜晏维……霍麒略一思考便应了下来,留了目瞪口呆地彭越在那儿总览大局,自己开车到了学校。

结果一出电梯,就听见了说话声。他往声音来处一看,远远地就能瞧见周晓文和姜晏维一边一个站在门口,跟俩门神似的。大概是因为走廊狭窄,他们声音还能听得挺清楚。

周晓文:“你这太不地道了。”

姜晏维:……

周晓文:“你还是朋友吗?”

姜晏维:……

周晓文怒了:“你这样咱俩没法处了,办错了事还成大爷了。姜晏维,你说句话啊,我都一个人说了半小时了。”

姜晏维:“哦,我就想有个人陪着,跟我一样,不是看着我干什么。”

周晓文应该是愣住了,有那么一两秒钟之后,才结结巴巴说话,“什么呀,早说啊,不就是罚站吗?多大点事。成成成,我陪你。”

霍麒也不是故意听的,但他不得不说,那句话撞进他心里了。对的,他当时也是这样想。他最痛苦的时候,一直想知道,这个世界这么大,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倒霉,连个正常的家庭都没有,天天生活在这种表面风光内里龌龊的环境里。当然,他失败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怜惜地看着姜晏维,就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都是可怜的孩子。

为了怕他俩尴尬,霍麒放重了脚步,慢慢走过去了。脚步声在走廊里经过放大,那两人很快有了反应。周晓文正对着他,直接来了句,“嘿,霍叔叔。”

霍麒可以清晰地看到,霍字一出口,姜晏维那脑袋就猛然转了过来,然后他就看到了小松鼠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着欣喜。

霍麒无端端地觉得,刚刚开车应该再快点。

不过,这是心里想的,面对两个不守规矩的臭小子,他还是拿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慢慢走过去后,每个人脸上看了一眼,敲门而入。

他一进去,周晓文就忍不住说,“老朱那燥脾气,肯定连讽刺带告状,他忍得住吗?”

姜晏维也没底,反正他爸在外面挺厉害,进学校就挺怂,每被叫一次,回去双打他一回。当然,这半年多,因为都是串联周晓文一起犯案,都是周晓文他妈过来的,别说双打,单打也没了。

他就有点后悔,不该忍不住显摆他跟霍麒关系好,还让霍麒挨训。

里面气氛的确不太好。

老朱没见过霍麒,一瞧他还愣了一下,问了句,“你是?”

霍麒一边伸手握手,一边自我介绍说,“我是姜晏维的叔叔,最近姜晏维在我家住,他的事情告诉我就可以。”

姜晏维父母因为闹离婚,他都半年多没见着人了,还以为这次也是周晓文他妈来善后呢。一逮着人,老朱这满肚子的状自然就有了对象。“好家伙!你们姜家终于舍得来人了,我还以为这孩子没人要了呢!我早想找你们了。”

他这开头一听就不是好事儿。可难听的还在后面,朱主任压根就没让霍麒坐,自己一屁股坐椅子上了,一边烧水冲茶,一边开启嘲讽,“我这人说话直,你也别嫌弃难听。你们有钱人家挺好玩啊。两年半前中考结束,姜晏维第四十八名录取到一中,你们开谢师宴直接上了电视,全秦城人都知道,那叫一个望子成龙。

后来开学,那更是全家出动送过来的,我在这儿当了二十多年主任,就没瞧过谁家这么大阵仗送孩子上高一,门口都被车堵死了。两年前,学校里体育场塑胶跑道不合格,据说会危害孩子身体,姜晏维他爸一分钱不要,愣是找关系给重新铺装的。一年前,姜晏维对学英语没兴趣,他爸直接从国外聘的老师,每周给一个班的孩子上课,就为了有个氛围让他多少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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