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他呸一下,把护身符给他系上。
他张开两只胳膊,跟大猩猩似的把我整个包住。
我大窘,推他:“嘿!干嘛呢嘿!那么多人呢……”
他不管,就那么抱着我,像男人抱着女孩子。我在他肩膀处拿眼睛四处瞟瞟,还好没什么人,同来的那几个家伙都跑去别处逛了。
庄传一把下巴放在我肩口,对着我的耳朵清晰地说:“我也是贱,活该给你当一辈子老妈子……”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一辈子”这种话——虽然后缀一个极不浪漫的单词。
我扯扯他的脸蛋,嘿嘿地傻笑着凑过去,张嘴就咬在他脸上。啊啊,偶尔也让我嚣张一下吧,谁让方圆五百里没有人烟呢。
他吃痛,佯怒,捏着我的下颏,在我惊呼的一瞬间狠狠吻了我。
可能是气氛太好了,我都不忍心推开他。
……算了,小爷今天心情好,让你占回便宜。
我让胳膊从他胁下穿过,从后面勾住他的肩膀。
多少年之后我都会记得那天的场景。有风从他宽宽的肩膀卷过,不曾在我身边站下脚步。他的怀抱非常温暖,岁月静好,而那几乎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结束之后我趴在他胸口喘气。我说姓庄的,遇上你我算认栽了。
他俊美的脸上还有我的一圈牙印,我呵呵笑着拿手去揉,被他握住,细细吻过指尖。
§
我们六点出发,七点半到山脚,十一点登顶,吃个饭,然后坐缆车下山,一路冻得我都硬了。
下山的时候我跟卫燃坐一辆缆车。他意外地情绪很好,小脸通红,在缆车上东张西望,在那么老高的地方探出半个身子到车外,还跟老头老太太似的喊山,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一直把他往回拉。
下山的路程有点漫长。卫燃慢慢安静下来。我们开始相对无言。
我忽然想起在山上买的护身符,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他已经不像上一次收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时那样兴奋得两眼发光,只是淡淡地道一声谢,伸手来接。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在数百米的高空交接护身符的时候我突然“啊”一声,手一松。他有一秒的发呆,回神的时候脸都白了:“凌陵!你——”
我松开拳头,护身符红色的线缠绕在我指间,金色的坠子在他眼前晃。他的眼圈忽然就红了。
那一刻我知道,他还是喜欢我的。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如我说的那般彻底无视我。
他默默地接过来自我的礼物,没有戴上,而是很深很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