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情况,也无非是经受一些ròu_tǐ上的伤痛罢了。或许他的指甲会断,他的骨骼会被压碎,他的脚底会被磨烂,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爬也要爬到峰顶!
他重新站立起来,背负着万钧之力,坚定地向前。这次,他连步子都不数了,反正他只要一直向前走就好。
漫长的天梯之上,金光弥漫,有一位身着品月色锦袍的少年,负重而行。由于严重脱水,他的双唇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少年的腰弯得越来越深,每一步都要耗费非常久的时间,才能艰难地迈出。显而易见,他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但他从未停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到了最后,他几乎是趴在天梯上,向上爬了。由于背负着山川湖海一样的重量,他每一次伸出双手,都会在天梯的台阶上留下深深的凹痕,混合着血肉的碎末。
怎一个惨烈了得?
他的表情却是淡淡的,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着,直到十指、膝盖、脚底,全部磨烂,他终于看到流明峰的峰顶。
圣天殿中,明心摇头叹道:“殷子晗怕是在琉光的提醒下,早有准备,肉身力量非同一般,攀登天梯只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谢思静无惧天梯的压力,他们三人中,居然只有秦宇是完全靠着意志力在支撑。”
明功轻轻抚去天梯底部的金光,指着其中一个人影,恨铁不成钢地道:“晁孟辉居然放弃了?他才走了一千多步!”
每年有资格打开内门弟子考核的修士,不超过十位。这也代表着,每一位的实力都傲视同阶。如此天之骄子,居然会被区区三万个台阶打倒,说出去,真是要笑死人了。
天梯底部,放弃攀登天梯的晁孟辉,一脸轻松地坐在台阶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刚才那种感觉太难受了!他变成了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就像一个挑夫,背负着行李,走在山间险道上。
背上越来越重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千多步的时候,他终于受够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不就是内门弟子考核吗?他日后参加宗门大比便是,何必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他应当是受万人敬仰的修士,而非一个挑夫。
天梯顶部,殷子晗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宇,讥讽道:“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以与你齐名为耻。”
秦宇一身锦袍已经全然磨烂了,破碎的布料使他像是一个乞丐。更加糟糕的是,他身上遍是伤痕,血迹斑驳。唯一算得上是整齐的,只有他的面部了,然而那双苍白的嘴唇,也在显示着主人的脱力。
秦宇露出一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回击道:“我的优势在灵力总量上,你是最清楚的。封印灵力的天梯,对我而言,太难了。”
秦宇嘴上说着太难,却缓缓地站起身,平视殷子晗。最难的一关,他都闯过来了,他怕什么呢?
听到秦宇重提灵力总量的旧事,殷子晗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丢下一声冷哼,前往第二关了。
秦宇打开身份铭牌,只见上面写道:“恭喜你通过第一关!第二关‘悟道空蝉殿’已开启,请使用身份铭牌中的传送阵,前往空蝉殿。”
空蝉殿吗?秦宇激发了传送阵,离开流明峰。下一刻,他出现在一座空旷的大殿中。
大殿内装饰简洁,空无一物,只在最东面的墙壁上,刻有浮雕。显然,参悟浮雕便是第二关考核的任务了。谢思静和殷子晗就坐在浮雕前,凝视着前方,参禅悟道。
看见秦宇出现在大厅里,谢思静瞥了他一眼,再次沉浸到浮雕中去了。殷子晗连一眼都没看秦宇,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浮雕,神色变幻莫测。
秦宇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坐在浮雕前,静视前方。慢慢的,他眼里所见的不再是浮雕,而是苍茫的浩宇之下,土地荒凉,四野无人。
看着眼前的场景,秦宇摇摇头,不该是这样的死寂,他需要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
这里应该有山川湖海,应该有参天古木,应该有飞禽走兽……随着他的想象,广袤的平原变了,原本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天地万物,全在此处拔地而起。
在秦宇身后,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位通过第一关考核的人,他们如秦宇三人一般,静坐悟道。
秦宇尚在感悟之时,殷子晗的身影从空蝉殿消失了,他去了下一关!能成为此次首个通过空蝉殿考核的修士,殷子晗的确有惊人的悟性。
谢思静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迈步离开空蝉殿了。不同于传送离开的殷子晗,她是徒步而行,那也代表着,她并未通过第二关考核,只是放弃了!
圣天殿中,明心不解地问:“谢思静这是何意?”
明功道:“她只能看到浮雕,无法领悟其中的真意。空蝉殿的浮雕,本质上是幻境,必须先徜徉在其中,才有可能领悟到一丝真意的雏形。她的幻术早已到了‘直指本心’的境界,世间再也没有能让她沉浸其中的幻术了。”
谢思静引以为傲的长处,在此时,却成为她致命的缺陷。
他们在谈论谢思静,明德却叹道:“我现在也像四师弟一样,有点担心殷子晗了。”
殷子晗所见的幻境是杀戮,漫无止境的杀戮,他领悟的也是杀戮真意。目前看来,他尚且能够驾驭,然而长此以往,终有一日,他会被杀戮驱使,沦为手中之剑的奴隶。
明功皱眉道:“我会将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