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陵本就出身贵族,天生带着一股傲人之气,池寒初如今虽是浮方城之主,但与他相比却好像缺了些什么。
“尊主有心了。”
项天陵语气淡淡地拱了拱手,接着便把视线移向了别的地方,此刻君疏月就站在池寒初的身侧,虽然他始终低着眼,但很快就感觉到项天陵那审视一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年未见,项阁主风采依旧。”
君疏月没等项天陵发话就抢先一步走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而项天陵背着手丝毫没有还礼的意思,他如此无礼更像是坐实了城中的某些流言,让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起来。
“自是不比段阁主风光,如今浮方城内外谁不知道段阁主之名,我就算远在东玥亦是如雷贯耳。”
项天陵这话听着像是夸赞,但其实却刺耳无比,尤其是当着池寒初的面,像是在讥讽他的无能一般。君疏月的脸色微微一僵,有些无奈地看向池寒初,池寒初也只得抱以安慰的一笑,心里却早已翻腾了一片,久久无法平静。
项天陵说罢,转身向池寒初轻轻欠了欠身,这在外人看来已是极为无礼的举动,但是以他的身份来说这么做也实在无可厚非。
项天陵是东玥权臣之子,将来甚至有可能是东玥的帝君,就算池寒初再如何狂妄,在他的面前也不过就是一介江湖草莽。不过从前项天陵在池寒初面前十分收敛,极少拿自己的身份出来压人,这一次若不是途中遇袭也不会如此锋芒毕露。
“这个项天陵!”
待他走后,池寒初的脸才蓦地阴沉下来:“他也未免太不把本座放在眼里。”
“他这次回来,确有些不同。”
君疏月说着又低下头捂住嘴轻轻咳了一声,池寒初连忙伸手将他扶住。这时跟在项天陵身后的横霜正好回头看见他们二人,不禁冷笑道:“这段闻雪可真会作戏。”
“是真是假,我自会查个清楚。”
项天陵头说罢头也不回朝着天枢阁方向而去。可就在这时,识欢抱着段闻雪的衣服从一旁的回廊上跑了出来,横霜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停下了脚步,这时识欢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停下脚步来与她对视。
“怎么了?”
横霜听到项天陵的声音,慌慌张张转身追了上去。但是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回头去看识欢,但这时识欢已经离开,只留给她一个莫名熟悉的背影。
“没,没什么,只是那个孩子……”
“有什么不妥?”
因为识欢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身上也没有背剑,看上去就是个寻常的小厮,所以项天陵并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异样,但横霜却通过方才那对视的一眼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眼睛和林中那个剑客真的太像了。而且他身材矮小,似乎和那个刺客也有九分相似。
而且,他跟段闻雪……
识欢抱着披风径直跑到君疏月的身旁,动作熟练地为他披了上去。君疏月故作亲昵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识欢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想到来时许南风的叮嘱便也没有躲开。
“你对这个剑童倒真是宠爱。”
池寒初见他和识欢那么亲密,忍不住酸了一句。其实他从前和段闻雪虽是情人,但温存的时间少得可怜,他也似乎很少真的把这个情人放在眼里,只是每一次练功走火入魔时才会想到他。但是自从这次段闻雪病倒之后,当池寒初独自坐在空荡无人的祁阳殿时,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对于自己是何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