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蒲公英的种子会在碰触到人的时候,直接将根部钻进人的皮肉里,但这种现象本身就是非常可怕的,短短的时间内,整个镇子都变得寂静起来,没有人敢站在外面。
跟小人鱼一起趴在床边的小米在那些家长和孩子们走了之后,仿佛突然惊醒似的,略带惊慌和惊恐的抓住了易唐的手腕,用一种怪异的语调与眼神死死的盯着易唐,他的手揪的死紧,大概小米自己都没有发现,小米的脖颈怪异的抽搐了两下,他说,“好疼……好疼啊……”
小米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在诉说一个怪异又痛苦的故事,但小米贫乏的语言表达能力实在是有问题,感觉上小米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就仿佛没有跟人交流过似的,很多时候,他所能表达的也就是些反复而又单调的词汇。
小米似乎急切的想要表达些什么,在易唐平静的注视,还有小人鱼莫名完全搞不懂的眼神下,小米也只是神经质的不停指着自己的手心和窗外说好疼。
易唐大概明白了什么,直到他点头后,小米看起来才好了一些,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来,然后他就直接晕了过去。
想要从小米那张仿佛树皮和树根交错的脸上看出他的身体状况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易唐愣了一下,把小米打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跟小人鱼简单交代了下就走了出去。
才出门,易唐就遇到了同样出来,似乎正打算来找他的李婶,李婶一见到易唐,就念叨着阿弥陀佛,把易唐拉到了自己家里。
易唐在这个镇上生活的时间虽不久,但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了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就去找易唐的想法,实在是易唐似乎什么都会似的,并且任何人在跟易唐的谈天中,能够感觉到一种安心的力量。
易唐来到李婶家里的时候就看见李婶的儿媳妇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在哭,李婶的儿子则拿着电话不停的往外打却怎么也打不出去,暴躁的情绪笼罩着他,看起来随时都会爆发。
而作为一切源头的孩子,那个孩子依旧伸着自己的手……
李婶慌张双眼也是通红,好像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而那个孩子每一次痛苦的哭喊都仿佛揪着人心。
李婶:“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蒲公英长到了宝宝的手心里,长的太快了,就好像在吃孩子的手一样,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打不出去,外面现在到处都是蒲公英,也没人敢出门……我的天……”
“别担心。”易唐的声音很轻,眼睛直直的与李婶对视,有一种安定的力量让慌张的李婶突然就镇定了下来。而易唐卷起自己的衣袖,来到了孩子的身边。
孩子被蒲公英寄生的手是左手,从蒲公英出现到现在为止,也不过五到十分钟而已,可孩子的那只左手此时看起来干枯的不像是孩子的手,简直就像是那个蒲公英把孩子身体中的血肉当做自身的养料在疯狂吸收。
易唐仔细的看了一边孩子的手还有那个长的愈加精神的蒲公英后,径自从李婶家里的厨房中拿了一把相对小一点的菜刀出来,他把菜刀藏在身后,蹲在孩子的面前左手紧紧的抓着孩子的手臂,说了一些转移孩子注意力的话,就在孩子注意力被转移的瞬间。
易唐手中的菜刀已经划开了孩子的左手掌心,挑出了蒲公英种子的根部,那个已经长大了许多的蒲公英被易唐就这么完整的挖了出来。被扔在地上的蒲公英种子根部,看起来就像是被挖出来的一个大肉球似的。而在孩子的掌心,也留下了一个血糊糊的洞。
才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孩子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疼痛,但转头就看见自己手上出现一个洞,被吓的再次嚎啕大哭。
而在场的其他三个大人完全是被易唐那一利落的刀法给镇住了,重点是易唐用的还是那么大的一个菜刀……
直到易唐简单交代,给孩子的手包扎好,离开了李婶家,并且用一个小袋子带走了那个蒲公英后,李婶几人才反应过来抱着孩子各种哄,小孩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
听易唐说孩子的手以后不会有问题,只要好好养一养就好了,这让李婶几人完全松了口气,没谁就好没事就好。
而李婶儿子,这个原本对突然出现在镇子里,并且看起来仿佛完全没有缺点的易唐怎么看都不太喜欢的年轻人,这一次是真的服了,并且也感激易唐。
易唐把整个镇子都走了一遍,发现事情比自己想象情况要好上不少,那些落下来种在了人体中的蒲公英也并不是每一个都会长大,有的很快就枯萎了,而有的也长的并不快,李婶孙子那个算是特例而已,这让疲惫的易唐感觉好了很多。
而且易唐发现,那些蒲公英种子只要挖出来,就没有太多危害。
但是想想天空中那么多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的蒲公英种子,有的时候我们会感到自身力量的微薄。
易唐拎着一袋血糊糊的蒲公英种子往回走时,天空中的蒲公英们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易唐沉静的望着天空,思考着自己要做些什么,可事情好像总是一出接着一出,回到家里的易唐发现,自己的家里就像是经过了一场战争一般,变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翻倒打碎的家具还有被踢坏了的房门,就连窗户上的玻璃都碎成了无数片,小米和小人鱼全都不知所踪。
任是谁在回到家里后发现自己的家变成这个样子的话,都不会感到心情愉悦的,而且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