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歪理说得和真理一样的人,大概也只有他这么独一无二的一个了。
而决因自然也是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点头笑了笑。
秦舒笑也没有打算久留,稍微说了几句话便一把拉着阿峥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面露敬仰之色的玄清山众弟子。
而阿峥却察觉到秦舒笑的心情并不好,不但不好,简直要糟糕透了。
因为他自从放开自己的手后,就一句话也不肯和他说,仿佛是犯了错误的小孩似的。
阿峥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还在介意决因小道士的话?”
秦舒笑瞪了他一眼,但却瞪得阿峥几乎心花怒放。因为这就代表他猜中了。
“我更介意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阿峥疑惑道:“我也奇怪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的面上毫无破绽,仿佛全然忘记了是他自己引着这些人来这儿的。
但下一瞬他却朝着对方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刻骨的冷冽和森寒。
“而且我更奇怪的是,为何你会清涵的招数?”
秦舒笑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阿峥也不甘示弱地回看着他,仿佛这是某种竞赛似的。
而看了半晌之后,秦舒笑终于决定坦白。
他只是说了一句话,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几乎让阿峥惊骇得几乎从原地跳起来。
“因为清涵的那些独门秘法,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第17章 守将
阿峥诧异道:“他的法术全是你教的?可你看起来不像是玄清山的人啊?”
他曾经想过秦舒笑或许认识清涵,但是却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关系。
秦舒笑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头,仿佛恨不得将上面的皮都摸掉一层似的。
“我并非玄清山之人,与清涵也只是在十几年前见过面。当初见面的时候我便与他成了知己好友,互相交换了一些术法,但是我央求他为我保密,他便没有把这事给传出去。”
阿峥愣了一愣,又赶忙追问道:“十几年前?十几年前你们才几岁?”
秦舒笑站如松柏,眸如青霜,仙风道骨,不似一般少年,而那张严肃坚忍的脸也使得他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老成许多。但是十几年前的他也就一小毛孩子吧?
而秦舒笑的话马上就应正了阿峥的猜测。
“当年他和我都还小,但是小时候的天才仍是天才,就算年龄小,我们也仍旧修有法术,彼此交换一下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说得理直气壮,说得坦坦荡荡,说得好像让人一点都反驳不出来。
仔细想想,秦舒笑和清涵都不是常人,若是用常人的想法去忖度他们的行为,好像就有些不太恰当了。
秦舒笑又道:“后来我们分开之后,就一直没有见面,当年的清涵也长大了。故此我第一次见到你人形的时候,还认不出你的脸与清涵有多相似,只有看到他的尸体时,我才反应过来你是照着他的模样变化的。”
阿峥在原地转了个圈,道:“我觉得我这模样不错。”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他一定会得意地摇摇尾巴,哪怕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为他的尾巴顺毛了。
秦舒笑看着他,声音一字一句缓缓淡下去,渐渐连话语都仿佛模糊成了一缕青烟。
“是不错。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清涵。”
其实他一直有些话想对阿峥说,而那些话实在太可怕,就算说了出来,也只会让人毛骨悚然,心底打颤。
而当他看着阿峥对着天空傻笑的时候,他忽然不想说了,只是歪了歪头,静静地看着这家伙,像是看着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璞在光下散着原始而质朴的光芒。
这混蛋妖怪其实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糟糕,他们现在这样一人一妖好像也不错。
所以秦舒笑不想去打磨这块玉璞的棱角,只是想看着阿峥保持着最初的模样,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喜欢算是什么?是日日夜夜的渴望一见,是源源不断的思念和煎熬?
阿峥不清楚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当他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会对着天空傻笑。
有时候他会觉得天上的太阳是清涵,月亮是清涵,就连星星也是清涵,这世间的万物都可以是清涵的化身。也许清涵一直都在看着他,陪着他,想着他,也许清涵从未远离过。
可当他想到秦舒笑的时候,会想先把他揍上一顿,最好揍得他爹都认不出来了,再上去用术法治好他,然后接着揍,接着治,再接着揍,戒指治。但不管怎么揍,他都要去治疗。
阿峥又瞅了瞅他那双黑水潭似的眸子,只觉得看得久了,就仿佛要被这双寒光凛凛的眼睛给摄住心神似的。
他身上的秘密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也让阿峥在靠近时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每揭开他身上的一层秘密,就好像打开一个礼包的外衣,开到最后,才能看到最里面的大礼。
原来这世上最恼人的东西,也可以是最挑逗人的东西。
也许到了最后,就连阿峥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想要看清的到底是秦舒笑这个看似正经的小无赖,还是这世上变幻莫测的人心。
也许这两者都有吧?
山上的风依旧阴寒寒冷飒飒的,不同于夏风的清爽和秋风的寂寥,它透着一股陵墓似的的森冷和压抑。松柏槐李的葱茏碧绿在夜色中暗化成了死寂一般的灰黑,虬曲苍劲的树枝伸展而出,被幽幽月光一照,投下了峭楞楞的鬼影。在这地方,唯有脚下的石板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