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苏眉慢慢敛下了笑。
“说起来,真是不知姐姐来这里做什么,莫非只是来寻个答案么?所有的答案都只唯心而已,你信了便是真的,不信便是假的,更何况很多东西在姐姐的心里已是有了答案,既如此,又来问我做什么,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的确没有意义,君泱微微垂眸,她似乎总喜欢做这种没有必要,没有意义的事情。好像是在浪费时间,可不做,不来,不问,心底又很堵
苏眉说得对,很多东西她不是不知道,之所以要确定,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事后想想,却每每是因为这样,将自己推入另一个陷阱。
真是蠢,就像苏眉说的那样,她真是蠢。
站在原地,君泱正欲说些什么,却不防腹中传来一阵刺痛,她捂住腹部微微躬身,眉间不期然冒出些冷汗来……这般疼痛,竟是剧烈到让人说不出话来。
而苏眉却没看见似的,极缓慢的转过身子,慢慢走向那燃着安神香的香炉。
君泱微微弯着身子,抬眼看着苏眉走到香炉前边,不急不缓地灭掉了那些香,随后小心地将那些灰烬拿着手帕尽数捏起,包好,投入茶壶里边,又将茶壶放在托盘上到了门口递给那守门的宫人。随后,她从柜子里拿出些新的香来,投入香炉,燃好……
而苏眉再走回来,已是眉眼含笑。
“姐姐这是什么眼神?哦……可是奇怪,疑惑,不解?”
君泱开口,想说话,声音却被腹部传来的那阵疼痛给生生逼了回去,那些言语化作了喉间发出的喑哑低吟。
“啊,都不是……姐姐是想说,很疼,对吧?”苏眉笑笑,从袖内拿出一颗药丸,“这是止疼的,而且对于胎儿没有什么危害,很是安全,姐姐可需要?”
低下眼,别过头,君泱心道不好,努力地想要迈动脚步往门口走,却不防被苏眉一个步子迈过来挡在眼前。
“姐姐又不信我?”苏眉歪歪头,很是干脆的便将那药丸用指甲弄成了两半,自己服了一半,递了剩余半颗到君泱眼前,“姐姐怎么总是在该信我的时候不信,却在平时毫不设防呢,这样真是不好。”
看着眼前的女子面色苍白,苏眉笑得更加开心,“姐姐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那原来的香毁去?唔,其实说了也没什么,那香里加了十足十的麝香,若是我没有记错,姐姐近来正是该要好好休养的时候,胎像不稳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对这个却似乎还是有些忌讳。而我做的这些准备,姐姐应该知道它们有什么作用。”
君泱眸色一冷,腹内那阵刺痛越发强烈,而苏眉却没有停下她的言语。
“姐姐怎么这么看我?我虽是做了那些事情,但这不也是有补偿的?这颗药既能止疼,又可以保善,不是很好么?”见着君泱接过那药一把吞下,苏眉笑弯了眼,看上去很是可爱。
缓了好一会儿,君泱难得有了一点力气,往苏眉的方向走了两步抓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连她的指节也微微泛白,但苏眉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君泱的眼底里边含着的是满满的冷意,连带着唤出她的名字也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苏眉,”君泱忽然一阵眩晕,紧紧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你……”
正是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声音,像是来了什么人。
而苏眉在听到动静的时候,极快极轻地勾了唇角,从君泱的发间顺手摘下一只发钗往自己的侧脸处划了浅浅的一道口子,还没等君泱反应过来便将那染血的钗子丢到地上,随后,在那门被推开的一瞬惊叫一声,像是踩空一样带着君泱向后倒去……
或许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突然到君泱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她扯了下去,在倒地的那一瞬,苏眉的手肘正正磕到了她的腹部,霎时间又是一阵剧痛。
而刘骜刚刚进门,看到的便是君泱情绪极为激动地将苏眉扑倒在地上,而苏眉倒地之后,便是捂着脸一脸惊恐的坐在地上往后退,再看向君泱,她却一幅痛苦模样伏在原地没有动弹。被这般情景惊住,直到苏眉转身见了他,泪水连连落下唤了他一声,刘骜才发现,她捂着脸的那只手,指缝间正渗出点点血色,合着泪水一起,再配上她的表情,便显得凄凄楚楚,很是可怜。
快步上前,刘骜蹲下身子,余光瞟到一旁的发钗……那发钗是君泱很喜欢的一支,时时戴着,他恰巧认得。于是眸光微凉,可再转向苏眉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却带上几分关切。
“这是怎么了?”
苏眉垂下含泪的眼,有些支支吾吾的,“没,没什么……姐姐之前便是胎像不稳,方才又摔着了,现下恐怕有恙,皇上……”
刘骜微微一顿,很快唤进来几个宫人将君泱送出殿外,吩咐着叫了太医快些过来,随后又转向苏眉。腹痛如绞,此时的君泱几乎都要失去了意识,而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眼,她看到的是他带着冷意望向她的眼神,与很快从她身上移开的目光……
心底一滞,君泱迷迷糊糊想着的是,他在意的,终究不是她。
是啊,他在意的不是她,从来不是,只是她抱着那难得的几分温存沉溺其中,只是她见了那暖意便将它当*意,是她自欺欺人,是她傻,所以到了最后心碎成灰,也是她活该,因为是她自己没有认清楚事情原貌。
自昏迷之后,君泱陷入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