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这就拟定旨意,连夜发出去。”姚枢说干就干,马上准备退出大殿,与他相反的方向,王都知再一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对方的**,他马上停下了脚步。
“启禀殿下,兵部又有加急文书送到。”
“快叫上来。”
真金连连摆手,人也不由自主般地走下了台阶,眼睛紧紧盯着被领入大殿的那个兵部属吏。
“又是什么事,赶紧报来。”这一回他连文书都懒得再拆,反正这些东西在送来之前,都是经过了他们的手,必然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
“淄莱路来报,登州、莱州、胶水、莱阳、栖霞各州县均发生了匪情,小则百余人,多则上千人,他们来去如风,横行乡里,都打出了反旗,地方不敢擅专,特请朝廷定夺。”
“什么?”又是山东,真金顿时恼怒不已:“这等匪情,为何不直接上呈道司......”
话一出口,他才猛然醒觉,益都城已经丢了,山东各司就算能逃出来,却要到哪里去寻?人家是没有办法才直接报上了大都城。
“事情恐怕有些不对。”姚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殿中,从那个官员手里接过文书,里面的内容和他描述没有多少区别,但是姚枢想得更要深一层。
“看上面的日子,文书发出之时,正是益都变乱的当口,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他的疑问也是殿中大多数臣子的想法,山东匪多但并不成气候,为什么突然选择了这个日子大肆活动,其中的原因让人殊为不解,没等他们理出一个头绪,王都知又一次来到了殿内。
“殿下,又来了。”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太子会迁怒自己,心想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的差使怎么全都让自己给碰上了。
“守在殿门口,再来什么人,不必请见,直接领来。”真金连生气的心思都没了,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没想到,坏消息好像会传染似的,一拨又一拨地文书被信使送进了殿中,无一例外全都来自于山东。
“宁海州的牟平、文登发现盗匪的踪迹。”
“胶州的高密、胶西、即墨匪徒活动猖獗!多个大户之家被洗劫。”
“密州的诸城、莒州的莒县、日照均有大股人马活动。”
“东平路突现贼踪,为数不详。”
“济宁路各处匪情严重,几个县城都被包围了。”
......
听到后头,真金和殿上的群臣都变得有些麻木了,所有的消息加在一块儿,用四个字就可以总结......山东大乱!
不能再等了,姚枢等人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无论背后是谁在策划,针对的都是整个山东道,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调唆都大军回师,一刻都耽误不得。
然而,王都知的霉运似乎还没有见底,他战战兢兢地领了一个官员进来,竟然就是兵部尚书董文用。
“彦材,又是山东哪里出事了?”姚枢不等真金发怒,赶紧喊他的字问道。
“山东?”董文用有些不太明白,他拿出手上的一封文书看了看:“河间府急报,臣没有拆封,直接送呈太子殿下亲览。”
听到不是山东,真金莫名地松了口气,拿过那封文书拆开,抖出里面的信纸,才看了一个开头,脸色就变得煞白,姚枢等人见状,顾不得礼仪,纷纷上前就着他的手看了看,读完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同他一样,信纸上的消息不长,内容却是惊人。
济南路各州县全部沦陷,总管严忠祜兵败被俘,这也就罢了,据逃离那里的人和探子的回报,城头上升起的并不是什么叛军旗帜,而是宋人京东两路宣抚使的旗号。
也就是说,宋人的势力已经蔓延至整个山东境内,离着大都城只有一步之遥了!
怎么办?真金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差点就没站稳,还好姚枢和几个汉臣离得近,一把将他搀住。
“事急矣,前议已不可行,唯今之计,只有速速调集辽阳行省阿塔海平章所部来援,不,那样太慢了。”姚枢还没说完自己又给否了:“让他们从辽东上船,让高丽水师协助,全数运往山东。”
“大都怎么办?”缓了缓神的真金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城中精兵齐备,不惧宋人,所虑者唯河北诸地,不妨传令各州府,许豪族大户各置练勇,据城以守,以耗其锋,若宋人果然北犯,倒还好了,怕只怕他们意在山东,故此才须得阿塔海平章速速进兵。”
真金被他这么一分析,方才回过味来,河北是元人统治最为坚固的地方,人心绝不会倒过去,而山东则不然,那里的高压政策,早已激得人人思变,不得不说宋人真是挑了一个好时机,那样就意味着,唆都的大军只怕是已经败了。
“就依你等所言,快些发出去吧。”
等到大殿上走得空无一人之时,他才醒悟过来,阿塔海这么一走,辽东怎么办?高丽又该怎么办。
(正文更了,说几句闲话,可怜为了不断更,还得辛苦想剧情,当鞭炮声响起的时候,酱油才反应过来,今天是除夕,在此祝广大读者朋友们,新春快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