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赐循声找去,见到水邱静站在一个比较干燥的角落,旁边躺著护卫和刺客的尸体。
玄天赐隐隐有些明白,这些刺客没追著他这个正主出去,反而在路上伏击阿静。他们似乎是冲著阿静而来。
他冲上去抱住水邱静道:“你没事吧?”
水邱静伏在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带著哭腔道:“没、没事。”
“来,我背你。我们快离开这里。”
“不、不用。我自己走。”
“好。你跟紧我。”
玄天赐拉著水邱静在火海里穿梭。然而火越烧越大,完全湮没了方向,烟雾呛人,几乎无法呼吸。有好几次,他们险些被燃烧的房梁砸中。而灼热的空气也让他们难以忍耐。
玄天赐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怕自己拉不住水邱静的手,撕下衣服缠住相握的手腕,不忘安慰病秧子:“别怕,有我在。”
水邱静仰著熏黑的小脸,使劲地点了点头。
又摸索了一会儿,两人力渐不支,玄天赐喃喃道:“病秧子,我们出不去了……”
“不行,你答应要保护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嗯,我是青海郡王,不能说话不算数!”
玄天赐振作起精神,和水邱静互相搀扶著又走了一小段。
忽然前面传来轰然巨响,火海中竟然被扫出一条路。步随云带著人冲了进来。
玄天赐见救兵来了,心里一松,昏了过去。
……
玄天赐力战刺客,又在浓烟中呆得时间过长,才力竭发昏,身上除了几次燎伤并无大碍。
他醒过来时,看到步随云坐在床边守著他。
“病秧子呢?他有没有事?”他猛地坐起来,想掀被下床。
“他没事,在睡觉。”步随云按住他,“你现在需要休息。”
玄天赐躺下来,不放心地问:“损失如何?”
“有几个人受伤,除了房子烧得厉害,没有太大损失。看来我们要换地方住了。院里有个新来的马夫和粗使丫头是奸细,已经清除了。以後进人要更加提防。”
“我觉得他们是冲著病秧子来的,幸亏你让药师国的人换了地方。”病秧子是在自己坚持下才留下来的,如果他不跟著自己,是不是就躲过昨天的一劫?
“我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可是他们为什麽冲阿静而来?你们是不是私自出去过?”步随云的目光盯在玄天赐脸上。
玄天赐心虚地睃开眼,不敢看步随云。
步随云了然地点头道:“天赐,你知错吗?”
玄天赐嗫喏道:“我不该心软带他出去……”
步随云目光深沈地凝住他道:“这是其一。其二,你不该鲁莽地跑回去找阿静。”
“我想救他,难道也有错吗?”玄天赐不服气地嘟囔。
“你肯定他就在那里吗?如果他不在呢?如果他已经死了呢?如果我们没有及时救出你们呢?”
玄天赐被问得哑口无言。
步随云的语调渐渐严厉起来:“你该明白你的身份。你如果有个好歹,对玄家将是多大的损失。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做事时,应该多想想自己的责任。假如昨晚你出什麽事,你让阿静如何面对玄家?别人只会怪他拖累你,玄家还愿意庇护帮助他吗?你的莽撞不但保护不了他,还会害了他!”
玄天赐沈默了一息,终於低头认错:“我错了。”
水邱静站在门外听完步随云的一席话,小脸变得惨白──都是自己任性才连累玄天赐,连累玄家。自己不但帮不了玄天赐,还变成他的累赘。而且自己和玄天赐一样,也是一族首领,肩上是有责任的。
他紧抿双唇,惭愧地低下了头……
……
时过四更,信王木永桢的书房里还灯火通明。木永桢靠在罗汉床上,手握书卷闲闲地翻看。
突然,他对面靠墙的多宝格哢嚓响了一下,然後被从墙里面推开,露出一条黑黝黝的暗道。
那名被步随云打伤的黑衣人踉跄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木永桢抬眼看著他,皱起眉道:“失败了?”
黑衣人拉下面巾,原来是木氏亲军首领金奕。他单膝跪倒,惭愧地回道:“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木永桢摆摆手道:“你起来,胜败乃兵家常事,怪你无益。”
金奕站起来道:“多谢王爷。”
木永桢颇有兴味地扫他一眼,道:“我很奇怪,什麽人居然能打伤你?”
金奕的脸色变了变,“是玄郡王身边一位姓步的谋士。”
木永桢捋著长须,依稀记得玄天赐身边那位温雅的青年,有些不信,“这样厉害?”
金奕眼中流露不忿情绪,恨恨道:“属下也没想到。原以为这次有内应,有地图,晚间风势正好,火攻一定不会有问题。谁知我们轻松容易进入院子後,那姓步的站在屋顶上,几下便打翻了好几个人,引得我们提前行动,打草惊蛇。”
木永桢放下手中书卷,认真听他描述。
金奕沈浸在回忆中,脸上渐渐露出困惑,“虽然是提前行动,但属下带人执行过很多次任务,没有一次像这样先易後难……著火时院里著实乱了一阵,我们也找到了目标,可是等我们的人进去後,玄王的人不知不觉地把我们包围了,来了个甕中捉鳖。属下如不是绊住了姓步的,又有火助,可能也逃不出来。属下奇怪,我们竟丝毫未察觉他们是什麽时候包围我们的。现在回想当时情形,竟与王爷带兵时布的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