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在前面走走停停,还不时地东盼西顾,这都表示他心里有鬼,苏唯怕被发现,不敢紧跟。
又拐过一个胡同,方平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张望,苏唯及时躲到了旁边一棵老槐树后,过了一会儿,他没听到脚步声,探头看去,发现方平竟然消失了。
把人跟丢了,苏唯很懊恼,正要跑过去查看,身后忽然传来响声,感知到危险,他闪身想躲避,却晚了一步,后脑被东西重重砸到,他眼前发黑,踉跄着摔倒在地。
神智陷入黑暗时,他隐约听到轻呼声,声音很低,无法辨别男女,接着令人讨厌的气味传来,那人似乎弯腰靠近了他,他很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希望他不要成为第三个被诅咒的对象——意识失去之前,这是苏唯唯一的祈求。
沈玉书回到家时,已是傍晚了。
跟苏唯分手后,他先去报社了解傅山的情况,但收获不大。
傅山虽然性格外向,喜欢社交,但有关他私人的事情他都闭口不谈,同事们只知道他是无锡人,一个人在上海做事,老家那边的情况不清楚,之前还听说他跟一名女学生交往,直到圆月观音事件发生后,才知道他的秘密情人是陈家大小姐。
陈雅云已经毕业了,所以沈玉书怀疑傅山还有其他交往的对象,他在报纸上看过傅山的照片,傅山长得仪表堂堂,又有才华,应该很受女子欢迎。
沈玉书照报社的人提供的地址,来到傅山的租屋,里面已经空了,房东告诉他是傅山的叔叔来帮他料理后事的,东西也是叔叔收拾走的。
沈玉书问到傅山家人的情况,房东摇头表示不知,又连连感叹说好人不长命,傅山相貌好个性好,人品也好,从来不拖欠房租什么的,却突然间就没了,说到最后,还落了泪。
“他一个单身男人独住,平时没有女人来找他吗?”
误会了他的意思,房东说:“你把傅先生当成什么人了?他可是正人君子,才不会找那种女人,平常也很少有人来他家,现在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房客了,从来没给我添麻烦。”
房东又啰啰嗦嗦说了很多闲话,但都没有用,发现这里找不到新线索,沈玉书回到家后,打电话给洛逍遥,让他重新调查傅山老家的情况,以及他的生活作风问题。
“为什么要查他老家?这跟观音案有关系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啊。”
就算看不到表情,沈玉书也能想象得出洛逍遥此刻在电话对面翻白眼,然后说:“我见过他叔叔,是个老实人,不会有问题的。”
“我不是说他叔叔,我是要他老家所有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那好吧,我会尽快给你的。”
交代完事情,楼,长生在帮谢文芳准备晚饭,楼上很静,他上去后,看到走廊上有个黑影在晃动,却是花生。
小东西看到他,先是跑过来,在他面前站直身体,做出求食物的样子,在发现他什么都没有后,尾巴一甩,掉头跑走了。
沈玉书担心它乱跑,急忙跟上去,谁知它竟然熟门熟路地跑到了他的房间,用头顶住门板,在门稍微打开一条缝后钻了进去。
他记得离开时有关好门,小姨跟姨丈也不会随便进他的房间。
沈玉书提起了警觉,他做好防御,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谁知进去后却发现里面没人……
不,应该说地上没人,但原本属于他的床上平躺着一个人,那人脸颊泛红,眼神恍惚,看起来状态很糟糕,花生踩在他的额头上,他却没力气推开。
沈玉书走到床边,见那人竟是苏唯,他更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我被偷袭了,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安全的地方。”
“被偷袭?”
“我后脑被敲了一棍子……别问具体经过,我快死了,现在没精神解释。”
苏唯眼神飘忽,说话也没精打采的,下午分开时,他的状态就不怎么好,但还不至于这么糟糕。
沈玉书冲花生指指旁边,花生跑开了,给他空出地方,他探手摸苏唯的头。
苏唯的额头烧得很厉害,沈玉书只好取来体温计帮他量体温,发现有三十八度七。
体温有点高,沈玉书又扳过苏唯的身子,触摸他的脑后,果然摸到了一个硬块,还好头部没有出血,只是微肿状态。
“有没有感到头晕恶心?”
“有……”
“你进来时我家人有看到吗?”
“好像没有……”
苏唯头上的伤势不重,所以头晕恶心可能是发烧造成的,能在受伤后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他家里,沈玉书觉得他不会有大问题。
“我去给你找点药,你躺着别动,我不希望我的家人看到家里出贼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想动也有心无力啊,能顺利潜入沈玉书的房间,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苏唯没力气辩解,随口应了一声,因为害冷,他翻了个身,蜷成一团继续睡。
沈玉书看不过去,取了棉被给他盖上,在盖被时发现他的衣服下摆沾了些暗红色的粉末,像是洛正药房里那些草药磨成的粉。
沈玉书拿来一张纸,将粉末弹到纸上包好,放到桌上,他下了楼,找了个自己感染风寒的借口,跟洛正求药。
听说他不舒服,洛正急忙取了几味解热祛毒的药,倒进小砂锅里煎药,谢文芳也担心地拿来厚衣服,硬逼着他穿上,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