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永远须臾这种两极对立的属性而言,那位女仆长的力量纯粹且一目了然,明显到摆在了台面之上,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招来地狱之人的。”
“你是说世界”
“没错,世界。”
月之头脑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用余光扫了一眼笑容温和而淡漠的冕兴。
“请坐,冕兴君。”
“请。”
两名只能称作故人的怪物微笑着相邀而坐,凭借因利益而构成的短暂和平交谈甚欢。
“冕兴君神隐多年,不知如今重现,是为何事”
“没什么,只是孤卧千年,有些倦了而已。”
男人转动着手中的酒爵,嘴角勾起一个不大,却格外让人安心的弧度。
“哦孤卧千年我没记错的话,冕兴君的家臣和扈从乃至憧憬者可是从来都不少的吧。”
八意永琳以手掩口,故作惊讶地看向黑白长发垂在地面上的男人。
“人心难测,无论当年何种辉煌,如今也难免人走茶凉,不提也罢。倒是八意君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月之头脑的名号仍然在太阴之上与太阳之下流传着呢,当真羡煞我这无名的老家伙啊。”
冕兴用双手捧住酒爵,缓慢摩挲着上面的饕餮纹,完美地笑道。
“谬赞谬赞,都是虚名罢了。况且冕兴君的名号在那月之都里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跟我这一介谋士相比煊赫百倍,何须妄自菲薄。”
“那么八意君。”
那种故作欢畅的虚假气氛消失了。
某种浩瀚沉重的威压在男人身上浮现,有如深渊北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冕兴唇边温和的微笑缓缓加深,变得恣意,强势,且富有侵略性。
声音温和悦耳依旧,却让人不安地拖长了每一个音阶reads;。
“请你告诉我月夜见,会知道我如今的状况吗”
“自是不会。”
月之头脑将双手拢在袍袖之中,泰然自若地笑着。
“我那旧友骄傲如斯,自我背叛了她之后,就不可能再与我来往了。”
“希望如此。”
一瞬间,那冰冷磅礴的重压就悉数消失,只要存在于那里就会吸引住全部目光的魔神变成了一个低调温和的男人,像是春日的微风。
“不过啊,你们这些谋士两面三刀惯了,可不能轻易信任呐”
“恕我直言,冕兴君,你似乎也担任过谋士的角色。”
“我是祭酒,你是奸令,不一样的。”
“你从来没有将月之头脑的身份放在心上,但我永远是那个大祭酒,最后的大祭酒。”
“就算国破家亡了,也一样。”
八意永琳沉默了一会,开口:“我不能理解你的这种情感,所以我不予置喙。”
“只是最近月之都每况愈下,月夜见大人似乎想要将我召回,现在永远亭之中就躺着一只传我回去的月兔,不知冕兴君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月夜见只派了一只月兔来找你”
“其他的都被我杀了。”
八意永琳轻描淡写地揭过此事,“这只与铃仙有相似之处,故而留下。”
“铃仙你是说那只狂气的月兔你还真是有兴致,还养起宠物来了,看来地上的生活改变了你不少。”
“我从未改变。”
“或许吧。”冕兴啜了口米酒,随意地说道:“月之都已是强弩之末,即便你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那是根本上的问题,与其回去为月夜见做事,倒不如留下和我一起”
“颠覆幻想乡。”
“冕兴君说得轻巧,这可是个大工程呢。”
“我也并非准备毕其功于一役,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徐徐图之便是。”
“让我考虑考虑。”
二人之间一时沉寂下来,只有周围竹林中兔子们亢奋嬉闹的声音叽喳作响。
“兔子略吵。”
“有些。”
“兔子繁殖力那么强,你是怎么控制它们数量的”
“不用我来控制。”八意永琳看着天上悬挂的虚假魔月,轻声笑道:“它们有一个很机灵的首领,连我都有些看不透呢。”
“哦那倒是少见,难得有八意君你都看不透的东西呢。”
“总会有的,比如我身旁的冕兴君你。”
“真是谬赞那么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冕兴站起身,低头向八意永琳说道。
“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还有这个角度看去的话春光易泄,我建议你还是把道袍改回原来的样子。”
八意永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公主喜欢,而且你是个瞎子。”
“算了,你开心就好。帮我跟辉夜说一声,我先走了。”
“公主很喜欢你,有空常来玩,或者帮我看病也可以。”
“我尽量。”
“对了,冕兴reads;。你说永远与须臾是可能招致地狱的力量。”
“那么,比之境界如何”
“那自是,比不了的。”
“只是掌握境界之人,也未必有掌控永远与须臾的公主幸福。”
“夫复何求”
“所言甚是。”
八意永琳轻声笑了起来,这是今晚的谈话中,月之头脑唯一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容。
“此物便赠与冕兴君吧,作为你与永远亭友谊的象征。”
八意永琳从袖中抽出一截翠竹,晶莹如玉,在夜色中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冕兴收敛了笑容。“这是”
“竹取物语中公主藏身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