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师匠……我是第三个‘绵月丰姬’。”
原本天真却沉稳的女子在八意永琳的面前如幼童般惶恐驯服,她甚至不敢抬,战战兢兢地嚅嗫着。
“最初的丰玉毘啹命与绵月幸彦大人皆殒命于当初那场毁灭旧月都的大战之中,因毁灭的过于彻底,即便是父亲大人也无法唤回他们的灵魂。不过此前已经复制了二人的**记忆,所以为了安抚依姬,父亲大人便将丰玉毘啹命以制造月民的技术复生,而且并没有告诉依姬这些事情。”
“只是父亲大人似乎在当时复生的第二位绵月丰姬身上做了某种实验,将不同制式月民的成分添加了进去,可结果并不理想。第二位绵月丰姬的身体与灵魂都恶化的极为迅,寿命仅有短短的数百年。”
“而在第三名绵月丰姬……也就是学生的身上,或许是从前一位绵月丰姬那里得到了充足的实验数据,虽然添加了同样的成分,但我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缺陷和弊端,甚至力量比起原本的丰玉毘啹命还要强上些许。”
不知不觉间,绵月丰姬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它们随着脸颊的活动而微微漾起,突破了自身的张力,汇聚成晶莹的泪滴,坠落在地。
垂泪如珠。
“抱、抱歉师匠,学生失态了……”
“没关系,继续。”
八意永琳漠然地注视着“绵月丰姬”,冷酷甚至残忍地催促着她继续开口。
“以我那位老朋友的习惯,他是不会让你察觉这些事情的,你为什么会记得自己是第几个绵月丰姬呢?”
“学生也不清楚,唯一可能的因由就是父亲大人在我身上添加的那些东西吧……我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幸彦,他是否记得当初那场大战中我们的结局,而幸彦只记得我们一同撤退进月球内部,却不清楚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幸彦了啊……”
“但是我还记得,我甚至记得每次临死前的绝望与眷恋,对依姬的担心,那些从最初的丰玉毘啹命传承至今的情感……”
“我……我就是绵月丰姬啊……”
平日里永远温柔婉约,偶尔迷糊脱线的绵月丰姬终于暴露出了真实的自己,被真相折磨了一生的她近乎崩溃地低语,掩面而泣,不知所措。
“嗯,我知道了。”
八意永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可说是温柔地伸出手去,轻抚自己弟子的头顶。
“虽然我给你做了应急处理,但是那些被夺去的血气和精力不适合用药剂补充,会有后遗症。你的身躯比之依姬本就脆弱许多,现在去休息吧。”
“你做的很好了。”
绵月丰姬从指缝中看向记忆中“自己的”老师,像是没想到身为伪物的自己也能得到记忆中那样的安抚。
所以八意永琳直视着那双潮红而迷茫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重复。
“我说,你——做——的——很——好——了。”
“去休息吧,丰姬。优昙华院会为你指路的。”
胆怯的月兔拉开门,像是不敢直视绵月丰姬似得深深低着头,几乎要将自己的头颅迈进胸口里去。
“丰姬大人,请跟我来吧。”
“reisen见到您也会很高兴的。”
“去吧,丰姬。”
八意永琳向弟子投去鼓励与安抚的目光,笑容温和。
“师匠……弟子告退。”
绵月丰姬愣愣地看了看八意永琳,继而破涕为笑,恭敬垂。
“走吧,优昙华院。”
泪痕已被擦去,但双眼仍然略微浮肿的绵月丰姬深深吸了口气,站在了铃仙·优昙华院·稻叶的面前。
“抱歉,让你见笑了。”
“跟我来吧,丰姬大人。”
优昙华院没有回应,依旧低着头,为绵月丰姬指引方向。
八意永琳目送她们离去,然后将视线投注到了绵月依姬的身上。
“起来吧,依姬。”
月之头脑露出成竹在胸的温和笑容,伸手扶起了仍显虚弱的绵月依姬。
“现在你还想替我的老朋友劝说我吗?”
面色惨白的绵月依姬看似镇定地回望向八意永琳,然而对月之头脑而言,这位众神化身眼底的动摇和软弱一览无余,清晰的像是夜空中的群星。
“我最得意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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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还活着啊,reiseno3。”
听过八意永琳一席话后精神似乎好了许多的绵月丰姬笑着向铃仙·优昙华院·稻叶说道。
而长的月兔则猛然一颤,将头颅压得更低了。
“你还活着,可真是太好了。当初知道你和你的那一大队月兔都失去联系的时候,我和依姬还以为你们肯定都遭到妖怪们的毒手了呢。”
“是师匠把你救下来的吗?”
对于优昙华院的反应恍若未觉,绵月丰姬依旧兴致勃勃,滔滔不绝。
“别……”
“说起来,reiseno3你现在有名字了啊,优昙华院是吗?很美丽的花,很适合你。”
“请别说了!!”
缄默的月兔骤然爆,她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同时转过身,将双手用力压在绵月丰姬的肩膀上,身体前倾,长与兔耳一并垂下,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请别说了……”
拥有了优昙华院这个名字的月兔嚅嗫道,绵月丰姬记忆中那坚强而勇猛的战斗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