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得到了一份高级理疗师的工作,为陈福记华人俱乐部服务,我想他今后应该有这个能力,至于存款……”金易回忆起同居这二十多天里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一切,再看看旁听席上一脸倨傲鄙视的严一杰,忽然有了一种和古晨相互扶持同仇敌忾的感觉,镇定地道,“我父亲生前已经给我存够了未来四年的生活费,如果仅只在经济上,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古晨是我的法定伴侣,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互相了解,有近乎亲人的深厚感情,我确信他能够在生活上和思想上给于我最合适的监护。”
严一城和严一杰对视一眼,眼中的鄙夷和失望更甚,而被告席上的古晨却有点愣了——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台词没错,但他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说的自己都有点感动了。
“律师先生,法官女士。”影帝兴致上来有点刹不住车了,接着振振有词地道,“严将军虽然是我父亲的朋友,但十六年来和我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我从未受到过他的照顾,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军方新闻报道,至于他对我的了解,恐怕和我的两位义兄一样——”说着忽然指了指严一城和严一杰的方向,“——我想我不用解释了,各位,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
女法官的视线下意识地随着他的指引看去,立刻将二人从不屑变为震惊再变为尴尬的眼神尽收眼底。
“我出生于单亲父系家庭,从小遭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对待,现在我又和一个同性签订婚书,这一切可能都得不到主流舆论的认可,和严将军的某些行为准则也相悖,他就曾当着古晨的面警告过我,让我带眼识人,洁身自好。”金易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看过的视频,金悟真无奈又坚强的微笑依稀就在眼前,不由从内心深处为他爱上严高这样的伪君子深深不值,沉声道,“我不想就同性恋孰是孰非做什么讨论,我只想表明我的态度:我尊重他人的选择,也肯请他人尊重我的,我感激严将军对我的关心爱护,同时也希望有一个认同自己取向和价值观的监护人。我想我父亲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会授权古晨作为我的第一监护人,并由严将军协同监护。”
说完这番话,金易深深喘了口气,坐回椅子,挺的僵硬的脊背微微放松下来,贴上椅子靠背,这才发现背上全是冷汗。
“我想你对我父亲的态度有少许误会。”安静片刻,原告席上的严一城忽然开口,他已经敛起了之前的神色,眼神里多了一分诚恳,“我不否认我父亲对古晨抱着审慎怀疑的态度,但他完全是出于对你的关心,金易,毕竟你才16岁。”
“法官大人。”古晨的律师适时举手,“我有必要代表我的当事人向原告做一些解释。”
接下来的聆讯冗长而单调,律师和法官的对话有些金易能听懂,有些却听的迷糊,不过他该说的都说了,而且自我感觉说的也不赖——这从古晨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所以后面的时间也就完全放松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聆讯结束,法官宣布休庭,本周内公示聆讯结果。
“我想我们赢的几率超过8成。”律师走过来跟古晨和金易握手,喜形于色,“一般女性法官更倾向于弱势的一方,这对我们来说很有利,我相信她会慎重思考金易的发言。”
“谢谢您,您今天的辩论太精彩了。”古晨在公众场合总是成熟稳重进退得当的,紧紧握律师的手,诚恳道,“我们的案子就交给您了,有什么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当然当然。”一般人公对公打交道恐怕很难对古晨有什么恶感,律师拍拍他的肩膀,“金易今天的发言也很精彩,看不出乖乖仔口才这么好。话说回来,你们小小年纪感情就这么深,我也很羡慕呢,相信法官也不会忍心拆散你们的。”
金易一头黑线地接受了恭维,律师提着公事包离开了,古晨忽然揉了揉他的头发,道:“辛苦了。”
“警告你别再碰我的头!”金易拍开他的手,回想起之前自己说什么“好朋友”啦,“感情深厚”啦,“同性恋”啦,“不公正对待”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装基佬好肉麻啊!
“走吧。”古晨微笑着侧开身让他先走,自己跟在他后面,瞅空又在他头上揉了两下,在金易炸毛之前举手道:“头发乱了帮你弄平的。”
“再动揍死你!”金易挥了挥拳头,脸忽然有点红了,扭头快步走出了法院,尼玛我今天一定发烧了,又出汗又脸红的,回家练两遍内功去去邪气。
“贤徒如此勤奋,深得我心。”上官彻不失时机地赞扬了一句,瞧他这春心萌动的小样儿,双修亦不远矣!
走到法院门口,金易一眼看见严一城兄弟站在台阶下面,像是在等他。
“小易。”严一城向他招了招手,金易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古晨皱眉跟上。
“无论聆讯的结果怎么样,父亲对你的关心都是一样的。我想即使法庭宣布父亲只是协同监护,他也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对待。”经过一场辩论严一城对金易的态度有了点转变,“马上就开学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给家里打电话。”
金易低声道:“谢谢。”
严一城点了点头,道:“不管你接受与否,父亲以后会按月给你账户打一千币的零花钱,和一杰一样。一杰是你的师兄,在学校里他会照顾你的。”转头看向严一杰,“一杰?”
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