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仪枪挑横在路上的树木不动,心中惊慌,手里的枪杆被火焰烧得滚烫,连忙后退两步,撕下一副衣襟,缠住手掌,紧握铁枪,准备再次上前,却被身边的几个亲随死命拉住:“何大人,去不得了,那里的火焰然得实在太大了!”
何仪双目一瞪,大声喝道:“放开!即便是不努力上前,耗在这里,大火同样也会燃烧过来,我们也是死路一条!”说完双臂使劲一摆,挣脱了亲随的手臂,闭住呼吸,大步上前。
那几个亲随相顾一眼,再看看四周的树木早被无数的火箭点燃,火焰正一步一步逼近,灼热的火焰考得浑身发热!心里暗想,何大人说得没错,站在这里只是等死,于是都扔了手里的腰刀,找来几支长枪,紧跟在何仪的身后。
其中一个亲随,心中急迫,担忧何仪的安危,几步抢在他的前面,将手里的长枪一挺,正要出手,突然迎面一股浓烟扑来,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在嘴里,还没来得及避让,胸中一口气提不上来,一头便栽了下去,落入滚烫的木炭灰中。
何仪大骂道:“没用的东西!”倒转铁枪,枪杆插在那人的后腰之上,猛力往后一挑,那人便像一捆稻草般摔入了后面的人丛之中。大家七手八脚,好容易将他身上着火的衣甲扑灭。
面前的那几根大树,加倍地涂满了松脂,火焰越烧越大,何仪知道时间紧迫,连忙对身边的亲随喊道:“大家屏住了呼吸,一同用力,成败在此一举!”接着将铁枪猛地往前急插,‘碰’的一声,腾起一团烟雾,他的枪尖已经插在火堆的正中。
其余的几名亲随,不顾脸手之上,被火焰烤得疼痛,将手里的枪杆,各自找了最佳位置,纷纷刺入火焰之中。只听得何仪一声大喝:“起!”便一同用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上一挑。
其中一个亲随,昨夜喝了些凉水,早上起来便拉了几回肚子,此时双手用力,不曾防备肚子里也一起用上了力气,‘扑哧’一声,裤裆里顿时淋淋沥沥,一股臭气溢满了全身!不过大伙此时都在生死存亡之际,谁也没注意到他的糟糕之举!
何仪等人一同用力,将最上面的一根大木,橇开了一点缝隙,心中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铁枪被火焰烧红了,枪杆一下子变软,手上顿时一松,滕腾腾后退了几步,一跤跌坐在地上。他的亲随手中拿的都是木杆长枪,枪头上固定了一个锋利的尖刃,此时在大火里一烧,很快便烧断了连接处,手里只剩一段焦黑的木杆,纷纷摔跌在何仪的身旁!
何仪挣扎着站起来,回顾身后的那条道路,四周树木都已经着火,自己所带的一千多人马被火焰包围,不少人的身上也起火了,远处还断有羽箭射来,人和马纷纷中箭倒地,不禁悲愤大呼:“我何仪一身武艺,没想到今日死在这里了!”
几个亲随拥在他的身边,满脸乌黑,哭泣道:“今日在劫难逃了!”其余的士兵,都感到没有了生路,一同号哭起来,一时之间,哭声震天,凄惨之极!
正在大家陷入绝望之中时,原本晴朗的天空之中,突然发出几道闪电,接着喀嚓几声响起了几道雷响,不多会儿,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从天而降。
大雨倾盆,铺天盖地而来,燃烧得正旺的大火,顿时被浇灭了!何仪见到这情形,顿时兴奋地大叫起来:“老天保佑,我等有救了!”说完牵过身旁的坐骑,翻身上马,大声喊道:“苍天有眼,不让我等命绝于此,大家伙并力上前,冲啊!”
他跨马冲到拦路的树木前,只见刚才还烈焰腾空的那一堆火焰,此时只剩一堆冒着青烟的焦木,命令道:“赶快清除路障,大家离开这里!”
一群士兵见围困自己的火焰都熄灭了,顿时精神大振,欢呼雀跃地扑上前去,很快便将路障移开。
何仪很快整顿了残余的人马,也来不及清查人数,命令马军在前,步兵随后,急速往前冲去。
没有了大火的围困,去掉了最大的威胁,士兵们用刀剑和盾牌抵挡两边射来的箭羽,寻路向前,狼狈地往前飞奔。
何仪带着残兵败将,冲出了险些让他葬身的树林,来到了旷野之处,此时大雨早歇、云开日出,心中暗自感到惊异。眼前是一道木桥,横在一条小河之上,不远处见到一个小小的村落,却没见到一个人影。顿时咬牙道:“章敫,等会让我抓到你,一定让你碎尸万段!”
他进树林之前,前哨回报,先头的马军,已经占领了这座桥,可是那些马军呢,这么没见到一人一骑?随即醒悟,自己带领诺大的一支人马,也险些被烧死在树林之中,那些冲在前面的马军,章敫哪里还会让他们活着!
何仪骑马来到木桥之上,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的人马,衣甲不振、旗帜零落,三停之中,已经去掉了两停,剩下的人马还不到五百人,而且大多不是被烧伤,便是中了羽箭!心中怒气难平,正要挥军过桥,扑向小村子,突然想到:落在后面的弓箭手和辎重队的那几百人马呢?怎么还没跟上?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连忙回头,只见一群人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到了近前一看,正是辎重官和带领弓箭手的小头目,二人满面羞愧,奔到何仪的马前,扑到在地大哭起来:“何大人,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
何仪皱眉道:“你们在后压阵,缓缓而行,怎么会中了埋伏?”他安排的后军,与自己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