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贝儿来后,出于种种原因,几人喝了几杯,聊了两句,便一致决定散场,纵使钱贝儿百般阻挠,也不能改。
向外走的路上,姜铭一直琢磨刚刚的所见所闻,显得有些沉默。
钱西暮的买卖大多都见不得光,所做所为也偏向人们所说的“黑道”,原以为他该跟电影中的古惑仔一样冲动热血,可实际上他要比一般人隐忍的多。
比如他心爱的女人被人整,由sān_jí甲等医院,给调去了社区小医院,换个人早就暴跳如雷了,何况他这种手里握有生杀之力的人。可是他就能忍得住,按照既定计划不紧不慢的执行,没有丝毫要改变的意思。
还有自己托他办的事情,他也没有急着派人冲进医院,把那几个意图对慕容剑心无礼的人揍一顿,反而主张把事情拖到两三个月后,到时候再下套收拾那帮家伙,和现在奉行的“有仇当天就报了”的理念背道而驰。
然而在这份隐忍之后,是闻不到血腥的狠辣,对付那些欺负他女人的人,他要的是慢慢剥夺他们的权力,拆去他们的倚仗,让他们哭天不应,叫地不灵,在紧张惶恐懊悔中家破人亡!
至于那几个小流氓,他就要仁慈许多,顶多也就是过上两三个月,等他们把身体休养的差不多之后,再打残而已,既可以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也可以让他们回味无穷。
相比之下,姜铭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善良,一剑将敌人斩杀,无痛无苦,可算是极大的慈悲。所以他很难想象,要是钱西暮知道想杀他妹妹的人是谁,又会用怎样的手段去对付。
想到这些,他就想到周羽裳,在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好像是一路人,有些手段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阴狠,毒辣,听着让人不寒而栗,用在敌人身上却又感觉万分爽利!
比之他们,慕容兰心的手法似乎偏柔一些,可一旦决定出手,亦是同样狠绝。难道非要学他们的样子,才能做好一个上位者?
食物链顶端岂有仁者……
“在想什么?”钱西暮一边挖鼻孔一边走,形象邋遢的一塌糊涂。
钱贝儿嫌弃的躲他老远,生恐别人知道那是她哥。
姜铭心有所思,倒是没留意这些,听他问起,“在想要不要跟你们学坏。”
“切!你说谁坏?”钱西暮一脸不屑,“对好人做恶是坏,对坏人存善同样是坏,我敢说我积下的功德比庙里的和尚都多,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坏?”
姜铭看他一眼,“你活的真实洒脱,我所不及也。”
“呕!别恶心人!怎么还拽上文了!”钱西暮捂着嘴,一脸嫌弃。
姜铭已经想通,冲他笑笑,“其实我不用学你,把当初的自己找回来就好。”
“那个废物大少?”钱西暮担忧的问。
不!是那个挥剑无忌斩头无数的少年将军!
姜铭来不及说出心中所想,纵身扑出,将钱贝儿扑滚出去!
在地上出现一个小眼的同时,钱西暮急奔而出,潘云蔚紧随其后,两人跃下台阶,冲到公路上,跨过护栏,穿过车流,在短短十秒之内,已经冲到斜对面的酒店里。
这段时间,姜铭也没闲着,抱着钱贝儿左避右闪,接连翻过几辆车子,才缩到一个角落里。
“他不会再开枪了。”钱贝儿缩在他怀里,“你又救了我一次。”
姜铭忽略她后一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开枪了?”
“一连五枪都打不中目标,再继续开枪就是找死。”钱贝儿向外瞄了一眼,“更何况我哥他们已经冲过去了,他又不是没看到,再不跑就死定了。”
看看无比镇静的她,姜铭问道,“你对这些倒清楚,就一点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早都习惯了!他们惹不起我哥,就老想拿我开刀,简直不要脸!”钱贝儿骂了两句,又自得的道,“你别和他们一样小瞧我,我逃跑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姜铭笑着点头,“我信,不过是在没被人绑起来的情况下。”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钱贝儿就恨不得咬他两口,女孩子的黑历史,哪有天天挂嘴上的?超不讨喜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讨厌!”
“走了!”姜铭没就这个话题继续,把她往肋下一夹,纵跃出去。
到了对面酒店,钱贝儿才被放下来,她拉拉扯皱的衣裙,“你躲避的身法也很专业嘛。”
姜铭很臭屁的回了一句,“练过的。”
自从知道狙击枪的可怕,他便在如何躲避上,苦下了一番功夫,让闻心澜这个超强的狙击狂人,拿他当活靶子打,再要没点成绩,那不是羞死了?再说了,他练的也不只是躲避,还有感应,现在只要有人拿枪瞄着他,不管多远,他都感觉的到,不然刚刚也没法在第一时间推开钱贝儿。
钱贝儿翻个白眼,“就让你骄傲一会儿。”
姜铭拉着她往里走,一眼就看见潘云蔚站在电梯一侧,手里拿把小刀磨着指甲,一副无所事事的慵懒模样,可姜铭清楚,那个杀手无论从哪个电梯门里出来,最先迎接他的必是那把看似无害的小刀。
见他看过来,潘云蔚眼神儿向一个方向一飘,便转回去盯着电梯门,脚下蓄力,处于随时可爆发冲出的状态。
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就能发现斜倚在一株观赏植物后的钱西暮,他关注的地方应该是楼梯口。
两人并没有冲上去找人,因为电梯有四部,楼梯也是左右各一,贸然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