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降魔,在诛不在阻。”
双方沉默半饷。
突然,邪焕生敛起面孔,冷冰冰的说:“怎么,你要杀我?”
“你不是魔。”
“你若说的不差,其余七人呢?”
“渡化有很多种方式,也有很多种空间。”和尚脸色微变,似在笑,却又不是。他看着他,以一种专一而冷酷的眼神。
邪焕生凛然对视,略加思索,又问:“哪八个?”
和尚不说。
“不方便透露就算了。”邪焕生大度的摆手,心里却打鼓。
对方却又说:“无妨。”
他指了指耳朵:“诺,我听着哩。”
和尚想了想,缓缓说道:“业火焚途丹贝勒,天地唯神喻古今,元剑非剑却风波,凌云不惊雁三郎,青峰不改彧兰君,全真盲剑解商子,斗战圣佛孙行者,一任风月邪焕生。”
邪焕生搬起手指头数了一遍,道:“这其中,有一个佛、三个神、一个魔、一个也不知是魔是神的莫名奇妙的神经病,剩下两个我不认识。”
和尚眸光一转,上下细致的打量着他,不语。
邪焕生给他瞧的浑身不自在,不耐道:“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块切好的猪肉!”
和尚微扬嘴角:“你是三神之一么?”
邪焕生呛声:“怎么,我还是个大恶人不成?”
“你非必恶,我非必善。”
“那你的佛呢?”
“我向佛,我亦向善。”
“是么?那你看这风,柔穆平和就像你的佛,可它一样会带走枝头绿叶,结束它的命。世间有绝对善吗?”
和尚长久凝视江面浮萍般起落的水纹后说;“你看,此地甚是开阔,风到了此处便不成章法,水面也乱了。”
“你的心也乱了么?”
“心乱只在暂时,坚定乃是永恒。”
“这条江原是你以法力所化,虚假的平静而已。”
“心静浪静,何处不静。”
邪焕生失笑:“永远平静的心不过是一潭死水,无用。”
和尚听罢,指着江面:“湖面虽然激荡,水里的鱼虾仍能够存活;鱼篓里有挣扎的痕迹,如今也已成空;风虽然来过,但你看,风又停了。”
“风平浪静难道就是本像?”
“是。”
“是吗?”
“不是。”
“啰嗦。”
“抱歉。”
“大风大浪,你求什么?”
“求下一刻的平静。”
“有何办法?”
“等待。”
“那人世间的乱呢?”
“风之乱乃天时自然之乱,人世之乱一如鱼篓里的动静。”
“世间为何动乱?”
“因为弱肉强食,因为人欲不满,因为生灵涂炭。”
“身在乱世,你能何为?”
“除恶渡人求得圆满。”
“除多少恶,渡多少人,求何种圆满?”
“除能除之恶,渡能渡之人,便是圆满。”
“那你的佛呢?”
“我所为,佛所为。”
“当朝以儒学治世,时有太平昌隆景象,你的佛又做过什么?”
“如果国家是阶级,是权利的争夺与没落,是土地的合并与撕裂,是有心人操生弄死,佛可止国,众生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