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彦向他笑了笑:“去个散心的地方。”
等柯越梦游一样洗漱完跟着司彦钻进车里的时候,只见那个蒙古大叔正抱着一把枪坐在后座里看着他们,登时吓清醒了:“枪……枪?!”
司彦好笑地拉了他一把:“查干手上那是猎枪,我们今天要去打猎。”
原来那个蒙古大叔叫做查干,柯越听说是打猎,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非常大惊小怪,赶忙歉意地向查干打了声招呼。
说来柯越根本没有打猎的经验,只有上学军训的时候摸过枪,他起先以为他们三个应该是随便扛着几把枪到附近的森林里打打松鼠或者兔子之类,然后就可以回去了。谁知司彦带着他们一直驶入了一片广阔的私人猎场,触眼所及又是大片的植被,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湖泊。
司彦一边开车一边嘱咐他说:“一会进去会有人带你去办枪支、狩猎许可证,你不是本地人,所以只能用猎场提供的枪支,记得挑一支顺手的。”
柯越忽然有些慌,他想起自己军训打靶时十发子弹全部脱靶的光辉记录,忍不住说:“我,我不大会用枪。”
司彦看出他的紧张,安抚地笑了笑道:“没事,如果你不喜欢打猎我们可以坐船去钓鱼,这里的鱼很好。”
结束培训课程之后,柯越拎着一把sks走了出来,他身上还穿着分发的安全背心,头发在风中吹得乱蓬蓬的,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傻小子。而山坡下的司彦正仰头看着他,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身后披着夏日的和煦阳光,像披着一领金色的斗篷,他在那刺目的光芒中微微眯起眼睛,却不愿调开视线。
第七章
柯越走过来向他身后张望了一番:“那个蒙古大叔呢?”
“查干在这里兼职做狩猎向导,今天猎场来了好几支狩猎团队,他们临时请了查干过去帮忙。”司彦不急不慢地解释完,笑着指了指他手里的枪,“怎么挑了这一支?”
柯越干笑了一声:“看它眼熟。”他跃跃欲试地抓起枪托,“咱们去打点什么?”
司彦笑了笑:“你喜欢什么?”
柯越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我喜欢鹿。”
司彦看了一眼腕表:“如果要打鹿的话还是等到黄昏的时候比较好,现在太早。”他说完对柯越指了指远处那条河,“我们可以去水边,打几只野鸭子。”
他所说的水边是一条河流的转弯处,那里有大片的浅滩,栖息着各种水鸟。柯越一面装子弹一面犹豫着问:“我们这是不是在破坏生态环境?”
司彦轻轻笑了一声:“你刚刚没有认真听课吗,在这里被狩猎的动物种类和数量都有严格控制,不会让你破坏到生态的平衡。”他说完,又瞥了柯越一眼,用玩笑的口气道,“再说,首先你也要打得中才行。”
柯越是个经不得激的性子,端起枪就对远处开了一枪,水鸟们受惊地扑啦啦四散飞去,只留下一滩凌乱的水面。
司彦在他身后“嗤”地笑出声来:“你知道开枪之前有个步骤叫做瞄准吗?”
柯越叹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瞄准过。”
司彦状似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抓着他的胳膊托了起来,另一只手从背后绕过他的肩膀,在枪上点了点:“你知道三点一线吧?缺口,准星,目标。”
他托着柯越的胳膊,将目标转向了左前方,那里停着一只大鸟,像是野雁,司彦怕惊到那只猎物,放轻了声音,在柯越耳边道:“瞄准目标。”
柯越的耳朵被那暖暖的气流挠得有点痒,他竭力忍住笑意,摇摇晃晃瞄准了那只倒霉的野雁,司彦的手指压着他的手指按在扳机上,忽一用力,只听“砰”的一响,那只野雁翻倒在了河滩里。
柯越揉着被后坐力震得微微发痛的肩骨,“嘿”了一声:“真打中了。”
他们一下午又收获了四只松鸡,还捡了一兜子鸡油菌,足够晚上饱餐一顿。天色渐渐昏黄,已到了大型猎物出没的时间了,说牧晕锶咏了车内,带着柯越沿着小溪走进了丛林深处。
此时傍晚的阳光透过树顶照进密林里这条蜿蜒的溪水,宛如金红色的琥珀流淌在碧绿的翡翠上,丛林中隐约有些雾气弥漫,他们两人蹑手蹑脚地一路前行,突然先后停住了脚步。前方的雾霭中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是一只矫健的公鹿,正低头饮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旁的危机。
司彦拿出背后那杆枪,正要向鹿瞄准,他身边的柯越却低头捡起了一枚松果,扬手向那只鹿丢了过去,公鹿吃了一惊,连蹦带跳地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眼看那只鹿逃得滑稽,柯越哈哈大笑:“吓它一下。”
司彦微微一愣,放下枪看向柯越:“你不是要打鹿?”
柯越摊开手:“它长得那么漂亮,我不舍得。”
司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也对,太喜欢的东西,反而不忍心下手。”
回去休息的地方是营区的小木屋,木屋里的设施十分齐全,受雇的私人主厨早早等在了那里,十分熟练地拿了猎物到厨房洗剥,而劳累了一天的两位猎人则躺在了客厅里,喝冰镇好的威士忌。
晚饭是烤得金黄的松鸡肉,还有鸡油菌土豆浓汤,佐以司彦带来的白葡萄酒,真可谓是大快朵颐了一餐。
吃饱喝足后的柯越飘飘然地躺在露台的躺椅上,仰望着头顶西半球的天空,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一边的司彦好笑地看着他这个样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