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路看着林母怀中垂着头毫无声息的林思然,焦急道:“没关系的阿姨,你们要不要去趟医院?”

林美娟摸了摸儿子的头,看到儿子没反应,似乎是睡着了,才轻声回答道:“没事,我给然然抹点药就好。”

听到林美娟的回应,萧路有些生气:“阿姨,怎么会没事呢?您看思然悲伤的衣服都被打破了,还出了这么多血!您自己手臂上也有那么多血痕!怎么会没事呢!!!”

看到林美娟沉默不语,林思然也没反应,萧路担心极了,思然是不是昏迷了,他上前一步就想背起林思然,带他去医院,却被林美娟阻止了。

“小同学,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家丑不可外扬,要让别人知道林思然的爸爸打他了,你让班上的同学和老师怎么看我家然然?”

“难道别人的看法比思然的生命的重要?!”萧路不可置信。

林美娟听到这话,有些不悦,在她心里,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万一被别人知道,是会被别人看不起的,到时候学校里的同学老师都会歧视然然,对儿子肯定不好,说不定老师也不会好好教然然学习。

“这是我家里的事,小同学,希望你对于今天的事也不要说出去。好吗?”

“林阿姨,你在想什么?林叔叔打你们的事应该告诉警察老师,甚至离婚啊!离婚了你和思然就不会被打了!”

“够了!”一听到这话,原先还和蔼可亲的林美娟一下子柳眉倒竖,指着大门的方向怒道:“小同学你没有家教吗?你爸爸妈妈没教你不要随便议论别人家的事情吗?!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过来!我们家然然不会和你这样的孩子做朋友!”

在她心里,如果离婚,她的儿子就会成为没有爸爸的可怜孩子,她自己也会成为亲朋嘴里没人要的破鞋!她怎么可能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哪怕挨打,她也绝对不会离婚!她甚至时时被结婚前林海洋给予她的那一点点温情所迷惑,任劳任怨的辛苦工作,幻想着有一天那个爱她的丈夫会重新出现!每一次挨打时,她甚至会跟前一次被打时所受到的伤害做对比,打的轻了点,她就会安慰自己,丈夫开始变好了。虽然有时候,她也会因为儿子被打而愤怒,但是那愤怒来的快也去的快,等到儿子的伤好了,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有的时候,听到工厂里的工友们议论哪个女人离婚后过得多惨多惨,哪个继母把原来的孩子虐待致死的新闻,她都会在心理坚定不离婚的决定,并庆幸自己的坚持能保护她的儿子不受更多的伤害,至少,她的丈夫不会把儿子打死。

不管萧路怎么劝说求饶,他还是被林美娟赶了出去,他敲了很久的门,等待他的却是门缝里塞出去的五百块钱。

快到傍晚时,萧路知道自己不得不回家了,再不回去,父母就要着急了,他欠了思然,但也欠了父母,他不能让他们担心。

果不其然,他到家后不久,母亲童之卉就回家了,她匆匆忙忙打开家门,看到儿子醒着,高兴的上前抱住了他。

“路路,今天身体有不舒服吗?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察觉到儿子沮丧的心情,童之卉有点担忧。

“我没事。妈妈,我想告诉你几件事情。”

看到儿子郑重其事的表情,童之卉更加担心了,她握住了儿子的手,轻声道:“不管是什么事,路路都不用担心,告诉妈妈,妈妈会帮你解决的。”

萧路看着母亲充满关怀和忧虑的眼神,决定告诉她一切。他原本不想告诉他们,他害怕他们知道这些悲剧之后,会伤心会恐惧会焦虑,他害怕他的翅膀会扇起意外的风暴,不能保护父亲不受伤害,可是现在他不能再等了,他急切的需要父母的帮助,帮助他保护思然。

————

听完儿子所说的故事,童之卉沉默了良久。她并不相信儿子所说的一切,但是,她心中的焦虑却无处释放,她的儿子似乎得了臆想症,可怕的精神疾病。

她将儿子抱在怀里,像是害怕惊扰他脆弱的神经,悄声道:“路路,妈妈也想告诉你几件事,你先听妈妈说完好吗?”

萧路惊觉母亲的反应和自己预料的大不相同,但仍旧乖顺的点点头。

“路路,神州5号在去年3月就已经发射了,你说它会在今年10月15日发射是错的。”

“你说非典会在一周后就爆发,可是你忘记小学历史课本上说过非典在1987年就席卷了整个世界吗?”

“你说住在我们对门的邻居李大爷在下午5点就去世了,叫我打电话去医院验证,可是妈妈刚才还碰到他在楼下的花园遛弯。”

“路路……”童之卉欲言又止。

萧路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母亲的话搅乱了他的思绪,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静静的站了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让我静一静,妈妈。”

看着儿子死寂的眼神,童之卉心中的忧虑达到了顶点,也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坐在书桌前,萧路呆滞得望着窗外暗沉沉的天色。太阳早已落山,原本碧蓝的天空上聚集了一大片厚重的乌云,狂风呼啸,刮得窗外的槐树枝群魔乱舞一般,无数枯萎的落叶簌簌而下如同萧路心中仅剩的希望。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什么重生复仇?什么改变命运?什么保护爱人?他从未像此刻一般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做着阻止悲剧发生的美梦,却连究竟是不是原来的世界都没有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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