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贾敬的话语,贾代善松口气。这个大侄子还上道。
张诚远鄙夷了一眼,“据说你是正儿八经的二甲进士,书读的不错。”
“不及张公。”贾敬被刺了一句,面无表情的回道:“今日之事,我身为贾家族长责无旁贷,贾瑚之死,贾珠被投湖,贾琏,贾珠见喜,都是一团乱帐,但牵扯贾,张,王,三家,我便腆着脸,说个处理法子,你们姑且一听。恩侯是我贾家人,绝不能离家,但既然不想在荣府一脉,既舍得爵位,我便做主,入了我宁府一脉,宁国府招牌也护得住父子两衣食无忧,没有仕途阻碍的忧愁。”
贾赦:“……”
贾敬视线扫向贾政,开口,“贾王氏需常伴青灯古佛,但贾政不能休妻,毕竟贾珠,你嫡长子前途似锦,不是?”
贾政:“……”
欣赏了贾政跟吃了苍蝇一般的神色,贾敬心满意足的转移视线,瞥向上首的贾代善,“善叔,荣国公的荣耀,您挣得的确辛苦,但人经历也有限,顾得了大家顾不了小家,本族长提议,如何?你让贾史氏礼佛,我帮你劝恩侯入我宁府一脉?你许以众望的小儿子继承你的爵位?贾史氏,不妨考虑一番?”
☆、第17章 首撕铭牌
荣禧堂内满满当当的人,却静的像是夜里无人一般,徒留了那最后一句的回音。
考虑一番?
考虑?
贾政努力挺起腰腹,正襟危坐,紧紧的抠着手心的汗水接着若有若无的疼痛来抑制住砰砰直跳的心。过了一会,确定自己平复下心绪,贾政偷偷用眼角余光朝屋内站着的贾敬望去。贾瑚也罢,贾琏也好,这些腌臜的事情,他从未参与过。
贾敬甩甩袖子,直截了当,“你们或按着我说的办,或三家自己合计合计想个法子。可我话撂着,绝对不容贾家的名誉受损,若这消息泄露出去,别怪我开祠堂,除宗籍!”说完,贾敬负手,施施然便走。
血肉亲情为个权势都能闹到这个地步,啧啧,这凡尘俗世果然恼人。
浑然不知荣府兄弟倪墙使得贾敬厌世几分,加重了入道的信念,待他走后,贾赦睥睨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抱着贾琏请张三爷往大房而去。
张诚远入了大房,原本气势汹汹盛气凌人的模样一下子便褪去,待与贾琏闲话了几句,看着嬷嬷把人抱走之后,露出了疲惫之色,长长叹了一声,“恩侯,要不是因太子一事,你也不会跟着受到牵连。”罪臣后裔,一词就戳破了他所有的依仗。张家就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让贾琏荫庇在张家之下,便无法为官做宰。
“三叔,您这话说的。”贾赦露出自嘲的笑意,“一旦心偏了,那还有理说,先前不过碍于权势,我……我还有些用处罢了。”眼眸一闭,浮现出往日的种种,先前一叶障目,如今撕开了温情的真相,就算傻,也看懂了一二。原本,还能自欺欺人,可是对方咄咄逼人,那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张诚远拍拍贾赦的肩膀,无奈的笑笑,又说了几句话了解近况,最后捏着山羊胡,语重心长道:“恩侯,你若真舍得荣国府的爵位,不妨考虑一番贾敬的话语。虽然人死怨消,六王爷登基了,可太上皇依旧还老当益壮,那我张家就起复无望,我能来,还是舔着承恩公的东风,可就算玲儿为后,裙带关系带来的荣宠太薄弱了,而且……”张诚远环顾了一周,拉低了声音,手指指皇宫所在,“那位据说心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