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将军抬爱了。”顾流觞虽然知道自己的表现会令她青眼相待,但也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军师这样的要职。然而此时若再推辞反而显得扭捏。
“就这样说定了。”沈离央满意地笑笑,吩咐左右下去为他们收拾了住处,又寒暄了一番,才让两人自行前去休息。
走出议事厅,见左右无人,一直没有开口的冷彻就急不可耐地上前,说:“小姐,你当真要留下来给他们当什么劳什子军师?”
“怎么?我觉得这差使不错啊。”
“这……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冷彻眉头紧皱,一脸的无奈。
“你怕什么,我三哥也是知道的,追究下来不是还有他顶着。”顾流觞不以为意。
“三少爷就净跟着您胡闹。”冷彻还要说什么,就见到远处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什么,正急急地往这边跑来。
只见那士兵跑过来,恭敬地行了个礼,递上手里的东西,“军师,这是将军命我拿来的,说平城天气不比宛城,请军师注意身体。”
义军治军倒是严谨,只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这些士兵就都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了。这也可以看出,沈离央在军中的威望的确是不低。
顾流觞道了声谢,接过那东西,只见却是个暖手的小炉。
“替我谢谢将军。”待士兵走远,她把玩着手上的暖炉,想起方才那人的样子,暗叹:“说我心细如发,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多心的。”?
☆、教习
? 大雪初霁,太阳从云层后露出半张脸,将橙黄色的日光洒在地上,为这严寒的冬日平添几许暖意。
“看来这仗,在年前就得解决了。”沈离央望着窗外的景象,自言自语。
锦绣拿着一叠战报走进来,问:“将军在说什么呢?”
锦绣是这军中的参军,也是沈离央的心腹,两人一同出生入死过许多次,情分不比旁人。
沈离央摇头,说:“没什么。留城那边的部署,可还妥当么?”
“前几日我刚去看了一次,那机器巧的很,就是不知道真打仗时用起来怎么样,真能打那么远么?”
“我也是担心这射程的问题。”沈离央想了想,又问:“昨日那新上任的军师,有好好安顿吧?”
“将军放心,自然是有的。”锦绣有些不解的问:“只不过我有个地方想不明白。”
“什么?”
“将军起初看中的是那个冷护卫的武力,怎么到头来,却重用了孱弱的顾姑娘?”
“强与弱,不是这么看的。”沈离央笑笑,“你没见她只寥寥数语,就说明白了天下局势,还能轻易看出我的谋划。”
她回忆起昨日情景,不禁感慨道:“如此深谋远虑之才,即便是三顾茅庐,我也须去请,何况现在人家亲自上门来投奔,若不重用,岂不显得我沈离央没有识人之明,容人之量?”
“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锦绣似懂非懂,“那冷护卫呢?怎么不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
“那冷护卫除了顾姑娘,对其他人都是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给他职位恐怕他也不会领情。……反正既然招揽了顾姑娘,还怕他不为我所用么?”沈离央说完,故作深沉的瞧了锦绣一眼,“你三番两次提冷护卫,莫不是……?”
“胡说!”锦绣霎时红了脸。
沈离央摸了摸下巴,打趣道:“反应这么大,难道心里真的有人了?”
“没个正经。”锦绣一跺脚,索性径直跑了出去。
沈离央笑笑,也没放在心上。用完早饭,就牵了马,准备到各营去巡视。
这些兵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大多都是毫无练武基础的庄稼人,好在有力气,又勤奋肯学,几经训练,倒也一板一眼,乍一看和正规军没什么两样。
在过往士兵的问候声中骑马慢慢走着,不自觉间就走到了昨日让人收拾给顾流觞的住处附近。
日头尚早,该是还没起吧。
心里刚这样想着,就看见眼前一棵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
顾流觞今日换了件水红色的小袄,长发随意地挽了个簪,有几缕垂在额前,更添了几分妩媚。
沈离央一怔,就听那人问:“沈将军莫不是反悔了?”
“嗯?”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只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单音节。
“若不是反悔了,怎么一见着我就苦着脸呢?”
沈离央总算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干笑着下马,道:“我只是意外顾姑娘起的这样早,昨夜睡得不好么?”
“非是如此,反而睡得很安稳。说起来,还要多谢将军的暖炉。”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姑娘既休息够了,不如随沈某四处走走?也好认识一下大家。”
“正有此意。”
两人一同走着,来到了不远处的步兵营。
步兵方阵正在练习枪法,将士们见到长官来了,都很是振奋。他们大多都没见过这个新来的军师,一时间无数好奇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顾流觞身上。
顾流觞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阵仗,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怯场。
沈离央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弟兄们,这位是安乐王派给我们的军师,以后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众人一听是安乐王的旨意,纷纷激动的将□□举过头顶,高呼:“安乐王万岁!安乐军万岁!将军英明!军师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