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见他骂得难听,忙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的嘴堵上!”又对小子道,“看那些是什么东西。”
小厮点着火把要凑近,贾瑞闻着味不对,飞起一脚踢开火把,“不可!里面是硝石!”打开瓮坛,果然都是硝石硫磺等易燃之物。众人顿时起了一背的白毛汗,要是贾瑞晚一点踢到,他们这群人都化作灰烬!
贾珍心有余悸地道:“家丑让诸位见笑了,来日府上略备薄酒,还请诸位赏光。”说着命人带赵二下去。
贾瑞不好阻拦只得对黄宏洲使眼色,他会意道:“大人有心了,改日定当莅临,只是此案尚且疑点重重,别的不说,凭赵二哪点月例,如何买得起如此多的硝石硫磺?”
贾珍惊道:“你是说他背后还有人?”
贾瑞也道:“他素来未去过我屋里,如何会有我的戒指衣饰等物?又如何在荣府里杀两人而神不知鬼不觉?恐怕还得细审。”
贾珍怕他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犹豫不决,贾瑞倒不管扯开赵二嘴里的布,问道:“死者莲儿和荣府两人是不是你所杀?”
“不是。”
“不是么?”贾瑞使了个眼色便有人拿来两根锋利的铁管、一百两银子和贾瑞的戒指,“这是方才锦衣卫从你房中搜出来的,这铁管便是你吸血的凶器吧?若是今晚我们不将府里守卫护院调走,你是不是要接着杀人,以恐吓大家,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撤走府里守卫,好让你便宜行事?”
赵二嘴硬道:“嘴长在你身上,你要这么说,我还说你嫁祸于我呢。”
贾瑞命小子掰开他的手,左手食指中果有淤痕,“难得你有如此心思,却忘了我不是左撇子,昨儿你杀那小厮的时候,因为时间紧漏了个脚印没有抹去,方才已经勘验过了,和你的脚印一模一样,你还有何话好说?”
赵二不说话。
“你用五两银子买通莲儿,让他偷了我的东西给你,又怕以此暴露了身份,就杀先了她。吸血干她的血,一者营造恐怖的气氛,使巡夜人生怯;二者利用我死而复生容易被当成噬血魔头这点,替你掩藏,是也不是?”
说到最后四个字,蓦地提高声音,同时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放,平日里温和俊秀的脸上眉峰横轩,目若寒潭,自有一股威严肃穆之色,满堂俱静,赵二惶恐道:“是,是!”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还不从实招来!”
“没人指使,我要替儿子报仇。”
“胡说八道!你一个老仆月例不是几钱,哪来银子买硝石硫磺?这一百两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赵二知道无法脱身,嘲弄地看着他,忽然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顷刻七窍流血而死。
贾瑞被他那眼神弄得心里极不自在,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一时又找不到头绪,急得来回踱步,听贾蓉道 “父亲,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忽然灵光一闪,问贾珍,“这里不是你的房间?”
“我屋在宁府中枢。”
贾瑞恍然大悟,“是了是了!糟了糟了!”众人只听得莫名其妙,贾瑞又问,“平日哪里守卫最严?”
“天香楼。”
?
☆、江南初雪执伞相逢
? “此刻守卫很弱?”
“府里人都调到这里来,哪还有守卫?”
“去天香楼!”赵二要找贾珍报仇,却为何要炸东面的屋子?他是贾家家奴,不可能不知道贾珍住处,那么只有一个目的,——调虎离山!
急匆匆赶到香楼,护院将整个楼围起来,带人进去搜查,这时有三个黑衣人破窗而出,守院门围上去,岂料那人功夫甚好,三两下便将守院打趴下,两个锦衣卫也出手,交手数十招便将锦衣卫逼退,逃逸而去。
贾珍直奔天香楼最高处,见匣子已空,颓然坐倒。
贾瑞问,“珍大哥,可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贾蓉静默了半晌说:“不过是珍藏的宝贝,父亲此刻正伤心,时候也晚了,诸位请回吧。”
想必是丢了什么要紧且隐秘的东西,贾珍不说他们也无权过问。关于赵二儿子之死只怕也另有隐情,贾瑞此时无权过问,便是无权又如何过问?只得作罢。
经过此事贾瑞倒在荣宁二府长了回脸,贾政还特意见过他回,听闻他打算参加来年的科举,赞赏有加,又赠了些许银子。
参加科举也是贾瑞自梅园回来刚定的,他与谢沾青同时去世,自己穿越过来了,会不会谢沾青也穿了?当时万念俱灰的他,就是因这个念头才活下去的。只是偌大的世界,要找个人比登天还难,就想着如果自己站上最高的位置,让大家都知道他了,谢沾青会不会主动来找他?
他的特长是破案,在这个世界要破案也必需参加科举,他才有此打算。只是科考还得等明年秋天,他也没十足的把握能考上,在此之前还得想个正经的营生才是,不说赡养贾代儒夫妇,总也不能让两个老人家养着他和小火柴吧。
至于做什么他还没有想清楚,闲下来的时候,他便四处走走,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
这日恰逢新雪,他乘舟行至乌衣巷,撑着素白青竹伞立在舟头,但见一脉碧波映衬着粉墙黛瓦、乌木雕窗,飞檐漏盏上挂着红灯笼,被新雪覆了层白,倒多了分沧桑古韵。
正欣赏着,见迎面来了艘小船,船头也有位十七八岁的公子在赏雪,手执青玉笛,长身玉立,一袭浅青色长衫,于衣摆处洋洋洒洒题满了墨迹,端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