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当然就不该为他算这一挂了……
只望那子如卦象里说的一般,一生安康。
2、变小了
柳絮纷飞,青草依依,河堤岸边,方晨低头看着河中倒影,眉头紧蹙,心中惶恐不安。
只见河中之人,唇红齿白,面色红润,一张粉嘟嘟的小脸虽然皱成一团,却依然不掩其灵秀可爱。
这张脸方晨并不陌生,这是他的脸,却是他幼时的样子。
再看自己身上,墨色的长袍白色的里衣全都松散的披挂在身上,不用看里面,他也知道自己竟是连裤子也穿不上了,所有的衣服都宽大的像是被子,盖在身上,举步艰难。
方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前一刻他还搭乘着马车行进在前往长安的官道上,下一刻眼前一暗,他已经跑到这儿来了,身体还从弱冠变成了垂髫小儿,他已经摸过了,自己个骨龄也就在六岁左右。
总不可能是车夫把他扔出来了吧?那也不会突然变成小孩啊。
河水缓缓流淌,清风吹过,方晨打了个喷嚏,才惊觉自己再不做些什么怕是要着凉了,连忙拉拢身上的衣服,不让风透进来。
不过显然一时的不小心会让他遭受不少罪,他已经感觉到身体在发抖,也冷飕飕的,估计风寒离他不远了。
不过方晨还是很庆幸,即使身体变小了,但多年的调养却没有白费,他现在的身体虽然比常人弱,但总算不是小时候那种随时可能死亡的情况。
只是经脉里空荡荡的,他多年修习的离经易道心法内力消失一空,从头再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以前的实力。
鼻子一痒,一声喷嚏不受控制的打了出来,方晨又拉了拉衣服,开始收拾散落了一地的东西,万花的服饰一向庄重而繁杂,除了多层的内外衣物外,各种配饰像是玉佩荷包额饰发饰之类的一样不少,不过现在他变小了,这些东西也就不能佩戴了,他得把这些都收进了包裹里。
蓝色荷包一样的包裹不过成人女子的巴掌大,内力却另有乾坤,这是义父为他特意请了七秀坊的梁秀芸大家做的,内里的空间足够他把所有东西收好还剩下不少空地方。而且即使里面装得满满的,外表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干瘪的空荷包袋子,别看收口只是两条缀着玉珠的细带,不是主人打开的话,在常人眼里跟普通的荷包没有两样。
狼毫为锋的华丽毛笔被两只白胖的小手抱在怀中,往日大小正好的武器此时却连握也握不住,虽然这只笔自从被义父送给他以后就不曾离手,但方晨静默半响,还是决定把它收了起来,现在的他没有内力人又变小了拿着也只是给自己添麻烦。
身上的衣服这时候倒成了麻烦,万花的门派套装一向以黑色为底,造型繁杂华丽,特别是新出的这一款,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快有倭人十二单衣的效果了,穿起来麻烦脱起来也麻烦,而他现在一个六岁的小孩穿着这样一身厚重的衣服,简直快被衣服给埋了,偏偏还不能脱,一脱以现在这种初春乍寒的天气,他保准生病。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一旦去注意这件事情,他就觉得鼻子很痒。
这声喷嚏终于引来了好奇者。
“是谁在那里?”
夏芸雪手里端着装满洗好的衣服的木盆,她正洗完衣物准备回家,就听到了河边有些动静,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只以为是村子里的人在河里捉鱼,她们村子的这条河很大,里面的鱼不少,经常都能看见村民在这里抓鱼摸虾的,可正当夏芸雪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了喷嚏声,声音细细小小的,一听就知道是个孩子,顿时夏芸雪就紧张起来了。
这条河的水很深,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所以大人是严禁那些孩子下水的,而且最近春汛的日子也快到了,这会儿听到声音,夏芸雪自然就紧张起来了。
这条河每到汛期水位就会涨高好几米,而过了汛期又会退回去,所以久而久之就在河岸边形成了天然的堤墙,现在春汛还未到,大河两边都有□的黑泥地,泥地上有不少石头,平日里就是村民摸螃蟹的好地方,也时常有人回来河边挖泥回去养田。
等了一会儿下面也没人应声,夏芸雪都快以为是自己听错时,又是一声细细的喷嚏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