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近午,君逸羽在街上赏玩得一阵,感觉有些饿了,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是非同一般,远远的就见到了一块“悦来客栈”的金字招牌,他心中好笑:“这悦来客栈莫非是古今全国连锁?”
君逸羽才牵马走近,悦来客栈里早有店小二迎了上来,他接过了君逸羽的马缰,口中问得亲热:“客官,敢问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一间上房。”
“哟,对不住了,客官,小店的房间都已经客满了。”小二满脸满声的歉意。
“这不是消遣我吗?你既然没了房间,还问什么打尖住店?”
“小公子,您这可是折杀小人了!小人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消遣您啊!您也知道,洛城的牡丹节就要到了,来客太多,小店实在是没有房间了,刚刚小人也是习惯使然,一时口误,还请客官原谅则个。”店小二打躬作揖说得真诚。
君逸羽见他如此,他本不是个小气人,前话也多是好笑,当下也不多计较,摆手示意无妨,口中说道:“哦。既然如此,那我吃个饭总有地方吧。”
“瞧客官您说的,您且里面请。”店小二躬身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君逸羽满意的点头,“嗯”了一身,随手抛了块碎银给他,脚下向悦来客栈的大门走去,口中吩咐道:“用最好的草料,好好照顾我的马。”
君逸羽入得店门,见大堂中还有几处空座,也不再问雅间,只随意挑了处靠窗的桌子坐了,叫了几个酒菜。
君逸羽进门就发现这悦来客栈的大堂谈话格外热闹,他从店小二口中知道了牡丹节,以为都是在谈论它,也没在意。待得坐定,以君逸羽的耳力,不用刻意去听,酒客并未压抑的谈话自然的飘进了他的耳朵,君逸羽这才知他们谈论的不是牡丹节,却是件关乎华朝国运的大事。
“嘿,你听说了吗,咱们大华换皇帝了!”
“那哪能不知道,陛下让位给皇储的布告贴得满城都是!”
“这可不,咱们大华朝是真真出了个女皇了!”
“那可不,开天辟地头一遭啊。不过以前也有太后当政的,我看这公主皇储十多年都不错,这皇位她还真坐得。”
“嘿,我听说咱们这女皇啊,是个克夫的命!她这可都换了三个夫婿了,前两个可都是没活过二十,听说这第三位如今也到十八了,一直身体不太好,也不知会不会···”
“哎,听我说。我还听说啊,这女皇啊,还是个fēng_liú人物,和好些才子名士都·····”
“女皇fēng_liú克夫,该不会也妨国吧?”
“嘘,你们知道些什么,不懂就别瞎说!承天陛下让位给女皇陛下,这可是老天爷的意思,这可是神龟负石送来的神谕,说要皇帝退位为太上皇,让位给新女皇的。新皇陛下可是有老天庇护的!你们在这瞎说,可别连累我跟着遭天谴!”
······
华朝之前的近两百年中原一直被胡人占据,便是华朝的开国太祖也有些微的胡人血统,他的皇后甚至就是西武国公主。所以华朝颇受胡风影响,风气较历代开放,也从不以言治罪,百姓们言行无忌,只要不是谋反叛逆的话,事关国君重臣,他们也敢在公众场合肆意谈论。
君逸羽从灵谷出来一个月都在外赶路,仗着一身武艺大多数时候都在野外就地宿营,听了酒客们的谈论才知道承天帝已经在七天前下了退位诏书,自行退位为太上皇,皇储君天熙即位,成了前无古人的一代女皇!
承天十三年,承天帝就力排众议,立下了他唯一的女儿,年仅十四岁,刚刚行笄礼的祥熙公主为皇储,并依照华朝皇族君氏父子联名制的男子命名之法,为她改名君天熙,定下了她大华皇位的正统继承人身份。到如今,君天熙成为皇储已经有十二年了。
君天熙自小就受到承天帝的有意培养,册封为储君后名正言顺的随承天帝观政学习,虽是女子之身,却是很有一番治国才干。这几年,在承天帝的大力支持下,君天熙推行了几项德政,受到了朝野称赞。奈何,这位颇具帝王才能的皇储殿下却是个亘古未有的“皇太女”,华朝虽然开放,但男尊女卑的思想浸骨,尤其一些保守固执的老大臣,在这个“女子无才是德”的古代封建社会,朝臣虽然满意君天熙的才干,但只为她的女子之身,对她的储君身份一直颇有非议。
承天二十五年开春,也就是半个月前,承天帝去京郊行春祭大典,回来时却遇到了玉水中神龟负载玉碑破水而出,玉碑上刻的却是:“承天景命,可为上皇。天熙受国,君华万年!”十六个碗口大的金字。承天帝当即率领随行的百官拜扣苍天,领受天谕,下旨礼部准备授受大典,回宫斋戒七天后行大典,传位给了皇储君天熙。至此,承天帝结束了25年的皇帝生涯,退居太上皇,华朝开启了女主当国的新一朝,君天熙登极,明年改元天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