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回去拿牙刷杯子准备洗漱,闻言应道:“都可以。”
都可以这个回答就很让人为难,阮惜时本身也不是下厨很厉害的人,他在厨艺上的造诣仅限于能填饱自己的肚子,要是他自己一个人还好,就算早餐一年到头都吃煮红薯或者面条他都能忍受,但现在多了个陆择,他下意识就不想委屈陆择,于是天天绞尽脑汁在想第二天早餐该吃什么。
趁陆择在卫生间解决个人卫生的时间,阮惜时把厨房里装粮食的大缸翻了个遍,他在里面翻出来一袋子花豆,想起来这是去年秋天他从屋子外面摘回来晒干储藏起来的。
他这段时间为了丰富陆择的饮食,尽量每天都做不一样的菜,但农村条件有限,吃来吃去都是那几样菜,阮惜时觉得他想菜式都要想头秃了。
看到这袋花豆,阮惜时突然有了想法,他抓了两把豆子放进碗里用水浸泡起来,准备一会到村中猪r_ou_佬那里买一根尾椎骨,中午煮饭的时候蒸个r_ou_骨花豆,改善一下陆择的伙食。
这样想着,阮惜时就不在早餐上下苦工了,他随便煮了两碗面条,等吃过早饭,他跟陆择说他要去村中买r_ou_,陆择便要同他一起去。
陆择来到这个村子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村里的人也习惯了他的存在,对于村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都把他当成了同村,见到面也会打个招呼。
他们去村中一路上遇到不少挑着有机肥去地里种玉米花生的村民,见了面就相互问一声去哪里,阮惜时就指了指猪r_ou_佬摆摊的方向,跟对方说去买r_ou_。
村里的生活水平还不高,猪r_ou_也不是每家每户天天都能吃得起的东西,买一刀切的猪r_ou_,起码要吃两三天,所以每次看到别人家买r_ou_,其他人都要羡慕很久。
听阮惜时说要去买猪r_ou_,路上遇到的村民就调侃道:“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都要去买r_ou_庆祝了?”
阮惜时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没有啦,也是好久没吃r_ou_了,买一点回家打打牙祭。”
村民这才说:“那行,你们去买吧,等回头路过你家了,你可要请我进去吃饭啊。”
阮惜时笑着应道:“那我中午多加一把米。”
村里人大多会这样开玩笑,并不是真的要去别人家里蹭吃蹭喝,这也算是一种风土人情,路上阮惜时这样跟陆择解释道:“村里人喜欢这样调侃,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要是有人跟你这样说,你也只需大大方方地答应就行了。”
陆择觉得村民之间这种往来十分新奇,好像一村人就像是亲密的一大家子,说话间不需要考虑太多,而且各个开朗热情,比起城市里头门一关谁都不认识谁的情况要有人情味很多。
村里有一条街,虽然比不上镇里头那么繁华,但也有几个铺子几个摊子,平时卖些r_ou_类蔬菜日常百货小孩零食什么的,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阮惜时带着陆择认路,一路走到猪r_ou_佬的摊子,猪r_ou_佬算是村里最富的那户人家,早年就承包了村里的猪r_ou_生意,钱赚得多,人也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大腹便便,很符合陆择对猪r_ou_佬的认知。
见到阮惜时,猪r_ou_佬大嗓门地问道:“时仔,好久不见了喔,今天来买r_ou_啊?”
阮惜时走到摊前,仔细地打量着摊上的猪r_ou_,他们这会来得早,猪r_ou_还很新鲜,阮惜时指了指上面的尾椎骨跟猪r_ou_佬说:“猪r_ou_叔,我要这段骨头。”
猪r_ou_佬爽快地给他称了,说道:“八块八,算你八块钱吧。”
那段骨头其实也没多长,不过行情就是这样,骨头比r_ou_卖得贵,八块八对于村里很多人家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
阮惜时付了钱,从猪r_ou_佬那里接过斩好的骨头——猪r_ou_佬虽然长得三大五粗,其实很细心,他看阮惜时斯斯文文的,不像是有力气干重活的人,所以阮老师去世后阮惜时到他家买骨头,他总会帮忙斩好。
猪r_ou_佬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就问他:“时仔你还想买些啥?”
阮惜时回头问陆择:“你喜欢吃猪血吗?我们买块猪血回家跟菠菜煮汤吧?”
猪r_ou_摊旁边挂着一个桶,里面装着一块块凝固的猪血,这玩意儿便宜,几毛钱好大一块,吃不起猪r_ou_的人家偶尔也会买几块回家解解馋,跟猪头猪耳猪内脏猪尾猪蹄那样,是很难买到的东西。今天他们来得早,所以才看到有,等太阳再大一点,在地里干活的农民收工路过,肯定就会被他们买完了。
陆择没吃过这种东西,廉价的血块上不了他家的餐桌,所以听阮惜时说那个桶里面装的褐色的东西能吃,他还有点诧异。
不过既然阮惜时都能吃,他作为寄宿在阮惜时家的人,自然也不应该端着架子,于是他点了点头说:“可以啊,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阮惜时笑着解释道:“猪血菠菜汤,往里面撒一点葱花,香得不得了。”
猪r_ou_佬给阮惜时捞了一大块猪血,交易之后又听阮惜时问:“猪r_ou_叔,什么时候有猪腰子卖啊?”
阮惜时对于动物的内脏有莫名的执着,这起因于阮老师从小对他的教育,阮老师教他不要挑食,还告诉他吃什么补什么,说吃动物的内脏有营养等等,所以他从小就养成了喜欢吃动物内脏的习惯。
爆炒猪腰可以说是他最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