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客人到了。”伊邪那美高兴地对阎魔说,“亲爱的,你真是我的福星。”
夜斗左手蛇首弯刀,右手水刃长刀,伴随几道消失的光线立在伊邪那美与阎魔面前。
“……你是……”
夜斗眼中,伊邪那美长发及臀,一双尾端上挑的眼眸中泛出深邃的碧色,红唇与白皙的皮肤相映fēng_liú。
他绝对不会与现在这个矮端端的塍庭联系起来,而事实上,那正是塍庭在国柱长大后的模样。
“瞧瞧,我的朋友,每一个人都是喜欢我的。”伊邪那美看见夜斗微微呆滞,于是提起信心同阎魔炫耀道。
阎魔方知,伊邪那美能披上每个人身边亲信的面具,混淆人的视线与信念。而她的那些披着华丽幻术的腐烂餐食,如果给外人咽下,就会种下伊邪那岐的诅咒,永远堕落黄泉,陪伴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欺身而上,素手捧起夜斗的脸,红唇凑得越来越近——她对每一个喜欢少女的客人都是这样勾引,其他的客人另当别论。
塍庭和绯的眼中伊邪那美自然是不同的模样,她们见伊邪那美这么嚣张,夜斗居然还很给面子的红了脸,不由都放出了自己的屏障。
血蝠和流水把伊邪那美挡在外面,夜斗小臂擦过嘴唇跳远了,回忆起方才的魔怔,远远没敢靠近。
从来都不晓得男女大防的低情商神明,受到了撩拨,意外的……没出息呢。
绯冷着声音敲醒了头脑发热的夜斗:“父亲想要的是黄泉之语。伊邪那美放在了桌上。”
“他要黄泉之语干什么?”夜斗看来看去也就是普通的笔。
“有了这个,父亲就能操纵任意的妖。”绯看了一眼他左手的刀,“以前你从不会质疑父亲。”
……
只是不想再滥杀无辜。
情报不足,那个眉目敛威的长袍女人不像是妖,也没有神明的香气,让绯发自心底的不想招惹。
塍庭与吸血姬却震惊失语。
阎魔之所以没提起回去,是因为异界压制了她的力量,她现在还比伊邪那美弱一筹,需得摸清楚黄泉力量最薄弱的地方,然后同伊邪那美告别。
不过能闯进这里的“人类”,阎魔好奇开了阎罗之目,意外地发现了武器上的灵魂,其中之一,竟然有阴阳师的波动。
“我怎么感觉,阎魔在看我。”塍庭不自在地以手遮眼。
“岂止……”吸血姬喃喃道,“感觉我也被发现了。”
樱花树上的碎片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像幼鸟见了母亲,激动得无法控制。
阎魔摸摸座下的魔云,觉得对面的阴阳师有些亲切。她知晓阴阳师这个职业并不是所有人类都能胜任,需得有极强的天赋与后天的培养。
这个女孩,难道是碰巧被异界人禁锢的贵族阴阳师吗?
阎魔对阴阳师感官不差,多亏得几位有名的大阴阳师崛起引导世人整理秩序,冥界的工作才会轻松很多。
同在异乡,她阖目,起了帮忙的心思。
阎魔越来越冷峻的气势无限扩大了她的王威,显现出和酒吞天狗别无二致的域压。
伊邪那美误以为阎魔吃醋,半是欣喜半是埋怨地掩嘴:“这都是我的客人,别吓住他们呀。”
她没理会,伸出了裹住龙皮的纤手,右腿上真龙纹印缓缓游动。
“冤魂重压!”
魔云上隐藏的云骷,空洞眼眶填满云絮,此时点亮了绿幽幽的火焰,就像被赐予了一刻极为宝贵的生命。
夜斗不能动了!
他呲牙咧嘴地看见手中的长刀都化作了原身。阎魔此招相当于把绯和塍庭硬生生逼出了神器空间。
绯扶住夜斗,偏过头狠狠剜了眼阎魔。塍庭没有绯作为神器的悠久历史与经验,狼狈跌落出来后就忙着站稳了。
“来。”阎魔优雅地交叠双腿,一手轻轻拍着自己身旁的位置。
魔云机灵地拉长扩大,侍奉阎魔多年,阎魔觉醒,它也早就进化出了灵智。
塍庭觑了觑四周:“……我?”
夜斗四肢都被压得不怎么协调听话,绯已经挡在他前边对谁都一副护犊子的神情。
伊邪那美带着一贯僵硬的笑容歪头。
阎魔柔和下来:“坐上来。不用怕了。”
塍庭战战兢兢坐上去,偷偷对吸血姬说:“我还是第一次离ssr妖怪这么近,有点子兴奋。”
真的很近啊,都能清楚的感知阎魔的体温了。
“……”吸血姬没好气,“怎么感觉你像个cǎi_huā贼似的。我倒就得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刚才真的像要刑罚一样。”
伊邪那美试探地讲道:“阎魔殿下……”
阎魔不惧怕号称不死的黄泉女王,她客气地挂上公式化微笑:“打扰汝这么久,我该带着这个小姑娘离开了。感谢汝的款待。”
“不……不,你说过不会介意我的真容的!”伊邪那美恐慌,“你不是说会陪伴我永久吗?!你又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那朵被别在鬓边、据说象征永恒真爱的鲜花,也还不是随着黄泉错乱的时间,一瞬凋零。
伊邪纳岐的爱情,害她被永生永世地与这些死物困在一起,摧毁了她自豪的面貌身段,摧毁了她所有与子孙的联系,给她留下的仅仅是永恒的时间。
多么寂寞……后悔、后悔没有逼她们吃下食物!
说到后面,她的嗓音趋近嘶哑,完美的脸孔腐蚀出枯骨,状若疯癫。
魔云负着阎魔和塍庭升起,阎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