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天玦界的极光!”
今天是个大阴天,阳光并不强烈,所以负雪山北方的绿色极光十分明显,那流光纵横无边,白色的雪山正好将它后面绿色的能量屏障映衬得宽广高大而且神秘难喻。
“嗯。”御璟不解风情地只是应了他一声,仿佛北面通天的绿色极光并没有多么稀奇的样子。
一路上松柏负雪,逝云沿途而上,对跟随在旁的御璟说:“说不定我能找到红色的雪。”
御璟望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漠然道:“你这是想掘地三尺吗?”
“往天玦界那边走,那边曾是战场!”逝云指着雪山的山峰,而他说的地方在山峰后更远的地方。
御璟并不积极地跟随在后,望着逝云所指的方位说:“边境那边没有人居住,而且环境恶劣,搞不好会碰到魔族。”
逝云却在雪地中跨大步子,乐呵呵地说:“封黎的军队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扫荡一次,真能碰上魔族就算我运气好!”
御璟无言以对,于是跟在后面苦笑:“那我是该希望你今天的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行进中越往北走寒风的呼啸声就越大,因为越是往山上走,雪地的植被就越少。毫无预兆的这里下起雪了,北华城没有四季只有冬天,飘雪是很正常的事情。
逝云仰头去看这漫天飘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祈望道:“下雪了,这是大雪!”
虽然御璟并没有比逝云大多少,但却显得十分老练地说:“战场遗址真的不会那么好找的,最近的一次血战已经差不多过去九年了,这些年来积雪层层覆盖,你不可能看到红雪的痕迹。”
“所有人都知道月墟洞就在这负雪山之下,”逝云四望周身皑皑白雪,困惑地说,“为什么后来没有人能找到月墟洞了?”
“当年天玦界毫无征兆地出现裂隙,魔族似早有预谋冲入雪山,此一役中月墟洞首当其冲,守护者的门徒全都被魔族杀死。月墟洞向来都是神族秘境,只有守护者及其门徒才能住在里面,可是,在那一场战争中她们被屠杀殆尽,又还有谁会知道入口在哪里呢?”御璟望着这千里冰封之境,不无感慨。
逝云置身于雪窖冰天之中,奋力向前走去,蹙眉道:“我记得有人跟母后说父皇应该是战死在月墟洞里面了。”
“是封黎将军说的。”
“后来母后哭了好多天不敢见我们,当时差点把封黎将军赶出中宫,”逝云带着对封黎的歉意笑了,“还斥责他说‘死要见尸’,否则就不准这么说。现在母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重提此事。”
“所以这么多年来,封黎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搜山。”御璟叹道,“可是无济于事呀,除非月墟洞里的雪族并未死绝,否则,无人能找到月墟洞入口。”
☆、寻踪
眼下一片苍茫,逝云却心有希冀,行进中对御璟说:“当时天玦界的裂缝还未完全缝合,母后宁愿相信父皇被困在了魔界,逾越不了天玦界所以才不能回来找我们。”
“不排除这个可能。天玦守护者已死,没有人能否定这个猜测。”御璟紧随其后,这场雪越下越大了。
“也有人说父皇可能早就死于魔族的暗杀,当年似乎有刺客一直跟着父皇,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都见到过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逝云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也许就是我在梦里见过的那双绿眸,不过终究是虚传没有实证。”
“其实,都已经过去快九年了,如果天帝陛下能回来,他早就回来了。”御璟迎风而行,冻得偷偷把两手揣在了衣袖中。
逝云格外坚定地望着前路说:“但是母后要等,不亲眼看到她绝不接受这一切的假设。我也一样!”
心底的仇恨渐渐浮现在了御璟少有表情的脸上:“那是一场格外惨烈的战争,北方的驻军以血肉之躯将入侵的魔族拦在了北华城之外,决战于雪山之巅。那简直就是一群嗜血的怪物!”
“自从父皇失踪之后,那么多人都来找过他。反而是我身为他的儿子,却不能为他做这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为什么呢?”逝云自嘲一笑。
“天后不能再失去更多了,所以对你的看管格外慎重。”说到这里,御璟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可是母后一定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代替父皇南征北战,魔族不灭则战火不息,这是父皇曾说过的话。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因为将来我会继承他的一切,所以无论多少人来过这里却又无功而返,我都应该来到这里。”
大雪纷纷,逝云累得稍作停歇,这里有入人心脾的寒冷,多年前的战场,还有那段殷红惨烈的传说就埋藏在他们的脚下。这满山白雪之下裹着一座血染的战场,除了这里再也没有别的地方的雪层会是红色的了。
御璟望着这雪域中仿佛永远都走不完的苍茫,对逝云说:“这雪山连绵几百里,你想怎么找?”
逝云迎着寒风拉紧了身上的紫貂,轻松地说:“跟着我走就是了,也许找到那棵树就行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