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弋,最后却只能站在一栋拆到一半的危楼前,无可奈何地踏了进去。
小地方,只有24小时自助取款机,公厕比马路还脏,就那样还有个老头儿跟个老菩萨一样坐在门口,伸手就要收费,小便一毛,大便两毛,额,因为会给你卫生纸。
只一眼,叶弋便选择了放弃。
最后挑挑拣拣便只能来到了这栋危楼前,在里头找到了几张硬纸壳,一些铺在地上,一些盖在身上就这么将就一晚。
第二日清醒过来的时候,可能是烧退了的缘故,整个人舒服了许多的少年,睁开了被清晨的阳光晒到的眼睛,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内衣口袋,等摸到了那被他叠得整整的救命钱,整个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是的,救命钱。
他也是人,总会生病,总会有山穷水尽的时候,那时候,这些钱就会派上用场了,半年前那场来势汹汹的流感面前,他不正是靠着这些钱挺过来的吗?没钱,他心里可是会不安的。
想到这里,心满意足地轻拍了下自己的胸口,叶弋便从地上一跃而起,抬脚就往外走去,同时脑中则在思索着今天的早餐和接下来要不要在这小镇上找个临时工暂时赚两天钱。
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都十二三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恬不知耻地去讨去要,饿得狠了甚至还会去偷去抢,尽管从来都没有人教过他,但见识得多了,他心底里也明白那样是不对的,所以自从他后来发现能靠捡破烂打零工养活自己之后,就再也没做过那样的事情,所以昨晚晕在路边的时候,想要有人施舍给他点吃的的时候才会打心眼里觉得有些可耻。
也不知是想东西想的太认真了,还是少年就是这么倒霉。
“小心……”
漂浮在半空中的温暖两个字刚刚响起。
下一秒,“嗷——”
她半闭着眼地就听见少年忽的一声惨叫,随后砰的一声整个人瞬间歪倒在地,惨白着脸,颤抖着手地一把抬起自己的右脚,这个时候才敢睁开双眼的温暖这才清楚地看见,一根差不多有三寸长的带锈铁钉,此时正深深地扎进了少年的破旧球鞋当中……
那扎进去的深度看得温暖先是一阵肉疼,紧接着心头就漫上了密密麻麻的心酸与疼惜了。
尽管知道对方听不见,但担忧中又带了些许埋怨的话还是不受她控制地就这么说出了口,“这种地方你怎么也不小心注意一点啊?钉子都上锈了,这是必须要打破伤风针的,赶紧去医院吧,真不知道你刚刚到底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走路都不看路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就一个人要怎么办啊?这都快要到京市了,你不是说想靠自己回家见姐姐,然后跟你父亲揭穿你继母的真面目吗?虽然我不认为你那个渣爸会相信你的话,但这是你的目标啊是不是……”
只可惜温暖的喋喋不休,少年是一个字都没听见,整副身心已然全都被脚上的疼痛所占据了,可也只嚎了一声,他便立马紧咬住唇,因为太过疼痛,他的额头此时早已沁出了晶莹的汗珠。
就这样硬是忍了一分多钟,等疼痛稍微缓解了些,他便立马扶着一旁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径直往外走去。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那钉子十有八九是扎进他的脚底板里头去了,钉子上都是绣,以前他不是没见过一个老乞丐手臂被带锈的菜刀划破过,即过没两天人就没了,他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被带锈的东西弄出了个伤口,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必须要进医院的,这个时候,他的救命钱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顾不上心疼自己的小金库又要缩水,叶弋想都没想地就立马往镇上最大的医院小心翼翼地挪去。
直到取出钉子,包扎好了伤口,还被打了一针,整整去了两百多块的叶弋这才跟只兔子一样,从医院里头蹦了出来。
这下好了,刚刚还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在这个镇上多休息两天,现在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了,他这样不好好修养几天,伤口怕是根本就好不了,可就他现在这模样,还能找什么临时工,不仅不能找零工,还只能静养,呵呵,静养,就他这样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的人怎么静养,怕是又只能动用自己的救命钱了,毕竟一些跑腿劳动大的工作不能做,他又不懂什么知识……
刚想到这里,叶弋就忽然感觉到从刚刚出医院开始,就一直有一道视线丝毫不加任何掩饰地就朝他看来,原先他还想不管,但因为心情恶劣,他直接就恶狠狠地看了过去。
熟料,竟然还是个“熟人”。
初来乍到,叶弋所谓的“熟人”还能是谁,还不就只剩下昨晚那个被称呼为“温暖”的小姑娘。
飘在空中的温暖其实早就发现对方的存在了,她看见她原本还背在马路上边啃着包子边慢腾腾地走着,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怎么的,明明都快要经过拐角了,却突然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一眼。
这不,一下子就看到了刚刚从医院里蹦蹦跳跳出来的叶弋了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