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回答,她愿意跟他去,但是他们不可能永远没有孩子,孩子没有户籍,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读书、成亲,难道也要让孩子永远做这个朝代阴影下的人吗?
若他们带着孩子走投无路再求上侯府,那时面临的便不止是分开那么简单,家离妻散,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恶果。
殷红豆摸着自己的小腹,竟有些期盼地想,月事这么久不来,若她不能生育就好了,那就没有这个担忧了。
傅慎时也顺着殷红豆的手望过去,他睫毛半垂,抚着她的手背,道:“别胡思乱想……咱们从前不是说好了吗?”
殷红豆眼眶微红,道:“好,我知道了。”
才刚说完,殷红豆就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到大腿上,她连忙从傅慎时身上起来,果然见他干净的衣衫上,淡淡染了一片红色的痕迹。
傅慎时瞧了一眼衣摆,倒没往心里去,只抬头问她:“来了?”
殷红豆红着脸,一点头,作势要往房里跑,去找提前备好的月事带,她临跑前还有些不大好意思道:“一会儿再给你换件衣裳。”
傅慎时道:“我无妨,你先去处理你的。”
殷红豆愈发郁闷,第一次来这事儿,怎么正好就坐在他身上,还将他衣裳弄脏了。而且来了月事,胡御医说的大抵也就没错了,她不过是来迟了些,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殷红豆处理好月事的事,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和时砚一起,替傅慎时也换了件衣裳。
两个人便只在房里,没出去了。
傅慎时同她道:“还是先查你身世。要害你的人势利不小,真定就那么大的一块地,黑白通吃的人,不难找,不过儿女之事,都是大家族里的私事,未必好找……且去试一试吧。”
殷红豆点了点头,问他:“你准备叫谁去查?那边的人既对我这般下功夫,若去打听这事,怕是会惊动别人,能悄悄地去找当地有名望的人帮忙就好了。”
傅慎时握着她的手,道:“索性咱们自己去查,反正那人也不知道你我还活着。我请二皇子替我引荐宁王,有他庇佑,不担心你我安危。待查清了事情,若合时宜,你也好早些认祖归宗,我便可以将你光明正大地娶回家。”
殷红豆心里多了一丝期待,道:“那便这样说定了。去了真定,侯府的事,你也要推辞一阵。”
傅慎时颔首,当下便写了信,请二皇子帮忙,另写一封信回侯府,说他有生意要出去走一趟,暂时不回。
他做生意的事,家里人都知道,长兴侯府现在分了家,家里很多开销都是傅三从傅慎时手里拿来的铺子顶着的,他要出门,无可厚非,他还这般交代了一声,侯府的人没道理拦他。
傅三和二皇子很快都回了信。
傅三说,家里人虽允了他出门,却给了期限,叫他一月之内必须回家,早早把正妻娶过门。
二皇子则给了傅慎时一封,将他引荐给宁王和真定知府的带章亲笔信。
傅慎时与殷红豆两人,还和上次一样,叫王武驾车,带了两车兄弟做护卫,下了真定。
三辆马车进了真定,傅慎时没有自报身份,只出示了二皇子给的信,真定知府不知道他身份,却不敢怠慢,直接将人引去宁王府。
宁王做了好些年的闲云野鹤,除了自己家里的事,不大管别人的事儿,但他封地在真定,和真定知府联系还是很密切,他先见了知府,看了二皇子写来的亲笔信,见二侄子在信上说替人求上门,倒是很惊奇,却也不至于拂了这个人情,便见了傅慎时。
傅慎时坐着轮椅,只领着殷红豆一起进了宁王府的前厅。
宁王提着个鸟笼子,慢慢悠悠才去了前厅,他第一眼看见坐轮椅的傅慎时,见其容颜俊俏,气度超然,便想起了什么,他坐在首座上,提着鸟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傅六,道:“你是……是谁家的郎君?”
宁王今年四十出头,年岁不大,他习武,身材健壮,他容貌与当今圣上很像,庄重严肃,不怒自威,但他这些年因为家事很消沉,脸色并不是太好,神态有些萎靡憔悴。
傅慎时不便行礼,拱手作了个深揖,自报家门,道:“晚辈长兴侯府唤傅慎时,在家中行三。”
“免礼。”
宁王想起来了,傅慎时就是当年被六皇子意外弄下马,结果跌落悬崖的小郎君。
他记得,傅慎时当年才名很盛,只是天妒英才,叫傅慎时吃了这样的苦头,他估摸着二皇子替此人说情,便是看在当年之事的份上。
宁王不由得多看了傅慎时几眼,却见这小郎君目光熠熠,神采飞扬,没有颓唐之态。
宁王眼里多了一抹赞赏,身陷死境而不自暴自弃,很不容易。
傅慎时端端正正地坐着,任由宁王打量。殷红豆和时砚在他身后,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敢随意乱看。
宁王脸色柔和了些许,他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傅慎时道:“晚辈到贵宝地为了一件私事,唯恐有人捣乱,晚辈逾越,想请您护我们在此地的周全。”
宁王脸色冷淡的下来,他自平息平王谋逆的那场叛乱,失了妻女,便不再掺和任何事情,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已有退隐之心,长兴侯之子惹上的事,只怕不是小事,他一点都不想管。
他声音冰冰冷冷地回绝道:“小郎君要是想来真定玩一玩倒无妨,既有我侄儿替你引荐,我做回东道主也没有什么,旁的事,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