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皇后更是恼怒,“这一罐是谁的?站出来。”
白筠筠面色发白,很是惊慌,颤巍巍道:“回…回禀皇后娘娘,这个是臣妾的。可是臣妾真的没有往里面加什么,都是尚宫局派人送来的。”越说越委屈,“且不说臣妾不敢如此做,就算要做,也断断不会将此物放在刨花水里啊。日日梳发髻用此物,万一用不好,头发掉光了可怎么是好。”
这话也对,若是魅惑皇上,何必将此物加在刨花水里,直接塞在肚脐不是更有成效么。
白筠筠一面说着,一面看向四周的嫔妃,只见有的嫔妃是幸灾乐祸,有的是嘲笑她后半句话。扫过一圈人,心里仿佛有了些眉目。
皇后对她有些了解,皇上对她不薄,尤其这次春猎,皇上对她格外厚爱。按道理来说,这时候用不着争宠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谁不知道子嗣牵系着嫔妃的将来。一个没有子嗣的嫔妃,终究在宫中寂寞终老。贤妃膝下有长华公主,众人不知多么羡慕。
“白嫔莫要着急,盛小御医还没看完,待查验完了再说。”
待盛一景查验结束,挑出五罐掺杂了息肌丸的刨花水。这五罐刨花水的主人,分别是白筠筠,何贵人,柳贵人,还有太后宫里出来的张选侍与刘选侍。
何贵人当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起了疙瘩还不算,竟然影响生育子嗣。家里的母亲还指望她一举得男,压过该死的贤妃。何穗儿一届庶女,竟能爬到妃位。她堂堂嫡女,当皇后的资格都绰绰有余。
御医上前给五位小主诊脉,得出的结论均是宫寒。女子十人九寒,不过御医们这次学聪明了,统一口径是息肌丸的缘故。
白筠筠默不作声,假做伤心。心道这些一把花白胡子的老御医果然能扯,刚刚加进去不过几日,哪来的那么多宫寒。再说了,不过是味道相似而已。
说到这个,不得不提淑妃。
淑妃做事挺牢靠的,将尚宫局的人给了她。那是一位在尚宫局扎根二十余年的老太监,平日里管着打杂。老太监进出库房不是难事,顺手将药洒进了一罐罐的刨花水里。
既然她一时找不到幕后黑手,那就将所有人拉进水里,一起热闹热闹罢。借助皇上皇后的力量扫一扫这邪气,也免了她独自一人出头过于显眼。
这种事出头出多了,对她没好处。
御医会诊完毕,开了些药方子,嘱咐几位用了息肌丸的小主按时服药,千万不可受凉。
众人从皇后宫中出来,一个个面上神色凝重。
楚嫔自打春猎回来,便很少往人多的地方凑。知道她被皇上厌弃,又被降为嫔位。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不行善积德,这会儿肯定有人上前踩几脚。
其中孙嫔算一个。孙嫔与楚绣同住云阳宫,平日里没少受她的欺压。奈何楚绣出身高贵,又得皇上喜欢,孙嫔有苦难言,一直在肚子里憋着。如今可算是报仇的机会来了。
“哟!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尊贵的楚国公主啊。”
身旁的宫婢附和道:“小主,楚嫔小主已经不是公主了,楚国早已经灭国了。”
孙嫔捂嘴大笑,“楚姐姐,瞧妹妹这记性,原来楚国早已经灭国了。”
正值在湖边,又是炎炎夏日,四周人迹稀少,楚嫔没打算与孙嫔争执。可是孙嫔一再提到楚国早已被灭,楚绣心里的燥火一下子燃了上来。
“还当是谁,原来是自打进宫就不曾被宠幸过的孙嫔。野狗乱吠,比蛆虫令人恶心。”
这话也够毒辣,孙嫔当即气红了脸,眯起眼睛道:“你这个贱人!还当自己是贵嫔的位份么,你现在与我一样,都是嫔位。我就算无宠,也当不得皇上厌弃,你这被皇上厌弃之人,总有一日被打入冷宫,被人人唾面的命。”
楚绣冷笑:“往日看你还算一条听话的狗,如今也敢在我面前乱吠。若是活够了你便说一声,姐姐我去向皇上为你请三尺白绫。就算皇上生我的气,那也是一时,为你讨一条白绫的面子绰绰有余。”
虽说不是贵嫔的位份,可是往日积攒的余威犹在。孙嫔见识过她的手段,本以为楚绣被贬好欺负,没想到楚绣如半只疯狗一般不好惹。
不远处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孙嫔心里有些怕她,可是面上不肯认输。“有人过来了,你不要脸面,可是妹妹要脸面。走着瞧!”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又斜了楚绣几眼,这才带着宫婢离开。
好似听出那女子是谁,楚绣赶路的步子急了几分。可是那女子不依不饶,从湖边抄小路截住了楚嫔的去路。
楚绣不得不停下步子,神色全然不是面对孙嫔时的不屑一顾,而是愤恨恶毒。“白嫔可真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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