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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俩刚出门就被叫住,宴上司马道子不见动作。谢石料到他定有后招,当下警告地又朝谢琰瞥了一眼,站定在门廊下静等王国宝上前。
天锦就跟在王国宝身后,一身五彩衣裙分外的引惹注意。然后她就被领到了谢石叔侄面前。
谢石看到她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王大人这是何意?”
王国宝笑意深深朝着拱手,“这是殿下的一点心思,还请谢常侍笑纳。”
谢石尚未反应,谢琰心中已经震惊。他怔怔抬眼,视线落在天锦半遮的侧脸上,一时之间只觉得荒谬不已。
“荒唐!”谢石神色一凛,身上迸射出一股说不出的浩然正气。他愤怒的睥着王国宝,“谢某岂是那种色令智昏之人,还请收回去吧,琅邪王的好意,谢某心领了。”
王国宝一愣。
万万没有想到谢石会拒绝,刚刚在酒宴上,他不是也挺感兴趣的?
他不由陪笑,“殿下送出的礼,岂有收回的道理。谢常侍就不要为难我了。”
谢石却是连敷衍也省了,直言道:“谢某家有悍妻且善妒,琅邪王此番行事便是要害得谢某身陷囫囵啊。”
“这……”
“多谢琅邪王款待,谢某告辞。”
谢石拒不肯收,一副避之不急的样子,让王国宝尴尬不已。
天锦一直没有出声,直到此时方才明白司马道子打得什么主意。她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双乌黑的写满了不敢相信。
“王大人,你们……”她堪堪开口,谢石叔侄却已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这是殿下的意思。”王国宝沉着声,将她打断。
计谋失败,令他十分不爽,再看天锦一副无法忍受的模样,脸色就沉了下来。劝慰的话一句没有,硬梆梆丢下一句转身便走。
天锦身体微微一晃,无力地扶着廊柱,望着他大步迈进铭水居,无情至极。
怎么会这样……
铭水居内。
司马道子半依在梨花木的椅上。宴席间,地方官员频频敬酒,他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这会儿酒劲上头,微微不适。
听闻人被退了回来,他唰地睁开眼。
“他竟拒收了?”
王国宝面色严肃,递上解酒茶,小心地问:“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呵!”司马道子神情渐变,眼里闪过一抹厉狠,“你去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把人送过去。”
“喏。”
司马道子又问:“天锦的反应如何?”
“自然是不情愿的。”王国宝失笑,“一个孤女,还是任由我们拿捏,殿下放心吧。”
“话虽如此……”司马道子想了想,“让徐道覆去劝劝她,本王不可想中途因她而生变。”
王国宝眼中微微一闪,“还是殿下考虑周到。”
“回府吧。”
……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车轮滚滚,时时发出“吱吱”的摩擦声。那声音一声一声敲打在天锦的心口上,闷闷地疼痛。
琅邪王府就在眼前了,有那一瞬她真想跳下马车,仓皇而逃。
前面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王国宝亲自上前扶着司马道子下车。徐道覆早得了消息,在府前等侯着。
见状,便搭了把手。
司马道子借着酒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拍拍王国宝的肩膀,让他放开自己。他便由着府中的侍从扶了进去。
王国宝得了他的意思,当下站定,与徐道覆说了会话,临去前有意无意朝着天锦坐的马车看了看。
天锦正襟危坐,迟迟未下马。实则交握在膝上的双手,被她握着泛白,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公主。”徐道覆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马车车帘被缓缓掀开,就听他轻轻一叹,“下车吧。”
天锦死死盯着他,“你也知道,是不是?”
见她不肯下来,徐道覆只得将四周围的人支走,再撩开衣摆跨上去。
天锦难掩心中悲愤,“你明知我……你为何要这样做?”
阿裕未死的消息,他也已经通过采桑知道了。她怎么也想到不到,他明明知道她与阿裕是有婚约的,居然还默许了司马道子的作法。
“公主莫恼,且听我细细说来……”
天锦怒道:“又有什么可说,我要离开这里。”
徐道覆心中微惊,连忙劝阻,“不可啊公主。”
“无论我是不是你口中的公主,但我与阿裕是拜过堂的夫妻,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阿裕未死,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必说了……我是不会这般作贱自己的。”
徐道覆也有些急了,“公主便是公主,先有国家大义,才能有儿女私情。司马道子的想将您送给谢石,便是怀着要诬告谢石窝藏北国公主的恶意,这其实正是我们打入南朝内部的好机会,还请公主三思。”
天锦深深吸了口气,“大义也好,小情也罢,我早已失去的从前的记忆,怎么说不是由你……但要让我委身他人,却是休想!”
“公主……”徐道覆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天锦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了。
她起身迈下马车,朝着夜沉的大街快步而去。
这些人实在太可怕了,她一刻也不能在这里待了。今日是想将她送人,谁知道明日又会使出什么样的算计。
还好谢石拒绝,否则她还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竟悄悄被人给卖了。
她心中感激琅邪王这段日子的收留,这番恩情她自会记在心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