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臣的纰漏。”
卫麟咽了一下口水,乖乖认罪。
说实话,今夜的这件事情,也的确是他掉以轻心了。
将陈伯公府里的人抓起来,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原本也以为出不了什么纰漏,便是有点什么纰漏,也顶多是逃掉一两个人,反正也逃不出他和皇上的手掌心,可能还会有助于之后的计划。这般想了,他当天晚上甚至连去察看的意思都没有,禁军的人和刑部的人都去了陈伯公府里抓人,而他则是呆在家里依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谁知道,竟然会除了这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好好的夏越朗也给扯了进来。
卫麟的回复,芙蕖听了,却是气得不行,恨不得将手上的茶杯直接砸在卫麟的身上,她怎么也想不到,抓她哥哥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第一时间跑去寻求帮助的人。
虽然卫麟的本意不是如此,可就像这会儿卫麟所认的罪,若非卫麟自己不谨慎,夏越朗又如何会有这场无妄之灾呢
当然芙蕖这般的想法,显然是有些帮亲不帮理,而卫麟为自己的辩解时所说的,则是另一种说法:“其实说来也是夏世子自己不谨慎,交友不慎。陈伯公府与三皇子一直都联系密切,早就勾搭成奸了,偏偏夏世子不擦亮眼睛交朋友,和陈伯公世子称兄道弟。在这个关键时期,还跑别人家里头去,也难怪会受这场牢狱之灾了”
卫麟的这话,听在芙蕖的耳中,她却是再也受不了了。
平日里芙蕖的性子其实算是很不错,也善于隐忍,但是她最不能够忍受的便是家人被诋毁,便是夏越朗今日之事,确实是因着他不够谨慎,但也容不得卫麟为了替自己脱罪便这般出声诋毁。
“卫统领这话又是何意?若是卫统领哪日上街时不小心被人泼了水,卫统领不仅自认倒霉,还会想着,都是自己不谨慎,怎么会在别人泼水的时候凑上去呢”
芙蕖声音不重,但是说出来的话,讽刺意味十足。
卫麟没料到芙蕖这个时候会突然出声讽刺他,他尴尬的笑了一下,到底心虚不敢反驳。
而赵晋延看着卫麟的目光也是有些气恼与无奈。他看了一眼这会儿气的不行的芙蕖,又看了一眼虽然一副好像乖乖认错,但仿佛又有些不甘心的卫麟,轻轻吐了一口气,开口冲卫麟吩咐道:“行了,狡辩的话便少说些,你亲自去刑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先将越朗安置好。”
赵晋延说这话,听得出是站在了芙蕖这一边,不过他也不是完全就偏帮了芙蕖,在说及到夏越朗的时候,只用了安置的字眼,而不是直接让卫麟将人接出来,显然是另有打算。
卫麟和芙蕖二人也都敏感的注意到了这个词汇。
卫麟响亮了应了一声“是”,冲着赵晋延行过一礼后,便退下了。
而芙蕖这会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重新坐了回去。
赵晋延注意到了芙蕖的举止,嘴唇动了动,但没有马上说话,过了许久,他坐到了芙蕖的身侧时,方才开口轻声说了一句:“表妹放心,越朗不会有事的。”
芙蕖闻言,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仿佛是要露出一个笑容,但因着嘴角的弧度实在太小,看起来依然是面无表情,她点了一下头,轻声开口道:“我自是相信皇上的。”
其实说到底,芙蕖这般说,也不过是因为她如今已经无计可施,也只能够相信赵晋延。
作为一个主人,赵晋延的招待无疑是十分周道的,芙蕖坐在屋里等待之时,赵晋延让人上来添了好几遍茶水,又让底下人上了点心。
不过这会儿,芙蕖也没有心情吃吃喝喝,最终只是将茶盏捧在手心,换了一盏有一盏。
夜,已经渐渐深了。
芙蕖一直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赵晋延向来沉默寡言,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话。他一开始时,手上拿了一本书看着,后来等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卫麟都没有回来,赵晋延让梁公公拿了奏折进来慢慢看了起来。
看奏折,少不得拿朱砂红批开始回复,赵晋延原本想让梁公公留下伺候,但是话还未出口,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芙蕖时,却是又改变了主意,反而自己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朱红色墨条开始研磨起来。
芙蕖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她却十分懂得看眼色,自然明白自己的存在多少给赵晋延带来了一些不便。
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茶盏主动开口道:“皇上,芙蕖给您伺候笔墨可好?”
赵晋延闻言微微愣了一下,但立刻出声笑道:“表妹哪里能够做这等活计,无事,朕自己来便是。”
此言显然便是有拒绝之意,其实依着芙蕖的性子闻言肯定不会再去做什么。
可是今日,芙蕖听到赵晋延的话,却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慢慢走到了赵晋延身侧开口轻声道:“皇上若是不嫌芙蕖笨手笨脚,便给芙蕖找些事情做做,这般坐着,芙蕖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等待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而这一回,卫麟的动作也未免太慢了些。
赵晋延想了想,将手中的墨条递给了芙蕖,点了点头温声道:“那便麻烦表妹了。”
其实这等伺候人的活计,芙蕖是从来没有做过的,虽然她也跟着先生识文断字过,从小也练过一些时日的书法,但是研磨这类事情,她的身边自是有丫鬟们抢着在伺候。
做这等活计,芙蕖还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