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碎裂,规矩剑哀哀颤鸣,徘徊在白折左右,如涕如诉。
他的身前已经不见了叶临渊的身影。
方才一次撞剑,将浮屿硬生生撞退了数百丈,堪称惊天动地,他能斩出如此
一剑,本该觉得平生足矣。
可终究还是有些遗憾。
白折抬起头,看着那片虚无缥缈的天空,他的脸上尽是血,麻衣上也是血,
指间都是血,他一身修为缓缓流逝,在那撞碎了那一记仙人之剑后,一身钢筋铁
骨般的身子亦不堪重负,千疮百孔。
连自己都不过一剑之力,那天下还有谁能拦得住他呢?白折收回了视线,默
然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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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成浆,渐渐干涸。
承君城中,某条僻静的老街之外,忽然出现了一对年轻的道侣。
男子白衣墨发风姿郎朗,女子湖色裙衫姿容倾城。
男子撑着一柄木伞,挽着女子的手缓缓走来。
他们凭空出现,却毫不突兀,如落在春泥间的残红和打湿伞面的雨滴。
雪已不再倒卷而上,纷纷落回了人间。
林玄言起身,与陆嘉静对视了一眼,知道有人来了。
宅院的大门被推开,林玄言望着门口站立的那对道侣,平静道:「有失远迎。」
陆嘉静站在他的身边,道心飘摇。
林玄言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没事。」
陆嘉静嗯了声,看着这位五百年未见之人,看着那平静而冷漠的眉眼,絮乱
的心境逐渐平静。
叶临渊与夏浅斟穿过皑皑的庭院,走到了石阶下,他看着陆嘉静,看了好一
会,行了一礼:「师姐好久不见,这些年叶某让师姐受苦了。」
陆嘉静冷笑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玄言挡在陆嘉静身前,道:「今天你该不会只是来叙旧的吧?」
叶临渊看着他,道:「七年前,你能逃开那个必死之局,我颇感意外,这令
我合道之日晚了七年,但你终究逃不了一辈子。」
季婵溪也站起了身,站在林玄言身侧,握住了他的手,望着叶临渊的眼神锐
利得像是刀子。
「你就是传说中那个大剑仙?要打便打要杀便杀?在这里故弄玄虚废什么话!」
季婵溪指了指夏浅斟,厉声质问:「你自己上还是和这个女人一起上?」
叶临渊看着这个黑衣黑裙的小姑娘,温然笑赞道:「后生可畏,如此年纪便
入通圣,比我当年更强。只是可惜,年纪终究太小。」
季婵溪神色更加不耐烦,她道:「要出剑便出剑,啰嗦什么啰嗦?」
叶临渊道:「我此来不为出剑,只是取剑而已。」
说完之后,他回身望了一眼,笑问道:「怎么不见失昼城大当家,听闻大当
家风采绝伦,叶某早就想见一见。」
林玄言眼色阴沉,沉默不言。
方才叶临渊出现在长街上的那一瞬,他便心生感应,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他留在了宅中,但让南宫设法避开叶临渊,直接前去乾明宫,想方设法救出
邵神韵。
若是叶临渊真的入了见隐,那么这一战多一个南宫也没有意义,况且他有信
心,只要是季婵溪持剑,他们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南宫真的能破开封印救出邵神韵,那么几人联手,甚至有机会直接将他
杀了。
但是刚才,叶临渊说出取剑二字之时,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忽然涌现心头,
失昼城三年,他的道心早已坚如磐石,而如今随着叶临渊的出现,却隐隐有了松
动的征兆!叶临渊只是稍一思索,便洞悉了南宫的去向,微笑道:「大当家虽然
道法通天,但承君城大阵亦不是纸煳的。也罢,稍后我便去见一见那位大当家。」
林玄言心中骤然绷紧,他将另一只手伸到身后,握住了季婵溪的手,他能感
觉到,季婵溪的手心亦满是汗水。
叶临渊看着季婵溪,伸出一只手,澹然笑道:「借你夫君一用。」
与此同时,林玄言大喊道:「同心!」
季婵溪闭上了眼,下一刻,她骇然睁眼。
她与林玄言握紧了手,心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隔断了,无论如何也勾连不到
一起。
叶临渊微笑着看着他,如出一辙地喝道:「同心。」
巨大的心跳声在宅子中扑通响起,林玄言一个趔趄,身子前倾,他难以置信
地看着叶临渊,浑身颤抖,背心皆是冷汗。
只是肉身化剑,魂魄离体的前兆!陆嘉静同样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难以言表。
能与林玄言心意相通者唯有她与季婵溪,叶临渊又是怎么做到的?她想不通
其中关节,但是下意识地捏紧了林玄言的手,大喊道:「你给我回来!」
叶临渊依旧伸着手,看着林玄言痛苦不已的神色,平静道:「持剑者唯心意
相通耳,你生为剑灵,在这世上能与两位女子真心相爱,殊为不易。但是你偏偏
忘了,这个世间,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你的记忆是我给你的,你的肉身是我替你
选择的,你的人生道路是我替你谋划。纵使你后来偶得机缘,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