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拆开包装,咬上一口,用舌头一点点舔舐糖浆,音乐电台在放一支粤语老歌。
“忘掉爱过的他,
当初的喜帖金箔印着那位他
裱起婚纱照那道墙及
一切美丽旧年华同步拆下。
别再看尘封的喜帖,
你正在要搬家,
其实没有一种安稳快乐,
永远都不差。”
叶秾低下头,眨掉眼中泪光,就着音乐,把这块甜到过份的巧克力吃得干干净净,连锡纸包装上融化的糖浆也都一并舔。
甘棠就在音乐的间奏里打了电话过来,她已经忍了一天:“你好点吗?”
叶秾把巧克力包装揉成一团,一定是巧克力太甜了,所以她才会哭的,她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水渍:“吃饭吗?”
总要给朋友们一个交待,告诉了甘棠,托甘棠转达给朋友们,半年之后不会有婚礼,她和顾诚完了。
叶秾约了一家牛排馆子,一坐下来就先点了一块顶极牛肉肉,连着两天,既没吃也没睡,不等甘棠到,先喝了一碗奶油蘑菇汤。
甘棠到时,就看见叶秾一手刀一手叉,吃人吃得心无旁骛,她因为好友恢复了胃口高兴,点了一杯饮料,默默看着她吃。
这是一种不要仪态的吃法,好像她已经饿了很久,大块的肉沾着牛排盐,肉汁溢满口腔,一块还没咽下去,另一块就又送到嘴边。
甘棠就这么看她,在她停下时抽出纸巾:“你和他谈过了?”
叶秾接过纸巾,用力擦干净嘴巴:“谈过了,顾菁几个你替我通知一下吧。”叶秾不想被人非议,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参加同学聚会了。
这件事甘棠义不容辞:“那……公司怎么办?”
爱人朋友不长久,好的时候千好万好,仿佛缘定三生,坏的时间又像世仇,一起做生意开公司担着天大风险,一旦交恶,想要拆分非得撕个伤筋骨。
“我只拿我该拿的。”至于之后要干什么,她还没想好。
甘棠听见叶秾要放弃公司,惊一声:“是他提的?他也有脸?”
叶秾用小勺子搅着餐后咖啡,盯着杯中的一个个泡沫破裂,满是奶泡的咖啡最后变成了泥浆色的苦水,淡淡告诉老友:“是我提的。”
甘棠愤愤不平的脸色又转成怜惜,隔着桌子伸手握住了叶秾的手:“你怎么这么傻。”
叶秾并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傻,她只想还自己一个干净,从头到尾的干净。
“那你之后干什么呢?”建立公司的事甘棠不懂,可她也知道行业规定,叶秾退出除了能拿到一笔钱,没有好处。
叶秾难得露出空茫的神色:“我还没想,也许先休息一段时间,回去看看妈妈。”
相伴多年的爱人、将要建立的家庭和小有所成的事业,竟然这么容易就崩塌了,她自以为安稳向上的人生路,突然被斩断,一时不知该往哪一条路上走。
甘棠并不劝她,要是她会说那些“算了,看在多年感情份上的话”,那她也不是叶秾的朋友了,她搓了搓叶秾的手背:“休息休息也好。”
叶秾的手机震动起来,取出一看,不是顾诚的电话,是赵璎的,她昨天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
叶秾冷笑一声,伸手接起,等着赵璎先开口,连顾诚都没话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赵璎等了一会,只听到话筒那头的轻音乐,她按捺不住:“叶姐,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谈谈好吗?”
怎么突然人人都要机会,出轨的男人要机会,撬墙角的女人要机会,怎么这两人不肯给她的八年感情一个机会?
“不好。”叶秾幽幽吐出两个字,她再好风度再大气魄也要动怒:“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话。”
赵璎不肯放弃:“叶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诚哥真的没有什么,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从ròu_tǐ关系来说,确实暂时还清白着。
叶秾挂了电话,赵璎继续打来,甘棠还以为是顾诚,气冲冲拿过来想替叶秾出头,一看是个女人姓名,又看叶秾神色倦倦,瞬间明白:“就是这个东西?”
甘棠出口尖利,叶秾也觉得赵璎此举可笑:“她想和我谈谈。”
“她还有脸约你?去!凭什么不去!”甘棠瞠目结舌,世道变得这么快,原配还没去撕小三,小三倒抢了先。
叶秾失笑,这么多天,她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我不想弄得这么难看。”
她太累了,长途旅行没到头浑身力气就被抽个干净,恨不得能就此睡倒,可她偏偏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
小三再恶,有一点叶秾很明白,顾诚要是自己不想,一百个赵璎也动他不得,和她理论,有失身份。
甘棠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想,管不住别人想,挺直了腰板过去,听听这女人能说什么!她要是来耀武扬威,看我怎么收拾她!”
赵璎并没有耀武扬威,她是哀兵出征,红着眼圈,脸色也泛着黄,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