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刚下楼,就见周老板上来了,对他们说:“你们哪里都不许去,日本人弄的啥组织成立了,听说开大会时,有人在路上被黑枪打死了。现在鬼子把四个城门都把控了,路口还有哨兵。你们哪里都不能去。”
这一天就有人过来登记人口,周老板说廖承东跟俞春红是他的一对儿女,登记的人问邻居,大概事前周老板做了工作,邻居都说是,他们才登记了。
第二天,俞春红起了个大早,她想早点赶去许家,下楼洗了就去喊廖承东出发。这时,就见门口停下一辆小车。她很好奇,走出去查看,刚走出门口,几个彪形大汉突然下车将她绑进车内,还没等她反应,小车抖动一下就绝尘而去。
廖承东起床找俞春红,老板娘说:“俞小姐出门去了,刚才门口还停着一辆小车。”他忙下楼,小车早没影子了,就问老板娘什么情况,老板娘说她只看见俞小姐出了门,门前有一辆小车,后来再看车子就开走了。“估计俞小姐是被人接走了。”她说。
廖承东第一个反应是许百良接走了俞春红。就想,俞春红走了,自己倒轻松了,可以去找沈海云了。又想,郭队长交给的任务怎么办?探寻父亲生死的愿望就这样放弃吗?他不能放弃,俞春红暂时还不能离开他。因为俞春红熟悉许家,他还需要她。
此刻,灰心和茫然弥漫在廖承东心田,郭队长说派人过来协助,人却迟迟不见,任务和心愿都没见一点起色,沈海云和俞春红都走了,他该怎么办?思想了半天,他决定先回徽州找郭队长。
不一会,周老板买菜回来了,老板娘就把俞春红被人接走的事告诉了他,周居仁问廖承东为什么,廖承东说不清。
周老板摇头说:“这姑娘让人难懂。”
廖承东撇开话题,说:“周老板,我要走了,沈海云的事拜托你了,我只有一句话,只要她跟你儿子没结婚,我就一直等她,我还会回来的。”
周居仁说:“你放心,没我发话,他们不敢胡来,我们就去找,我晓得他去了哪里。”
廖承东一听就高兴起来,满口答应。
怎么出城,周居仁想了个办法。日本人在城外修工事,需要天天买菜。今天早上他去买菜,就看到一个日本兵跟一个会说日本话的中国人来到集市,让买菜人天天送菜去工地。那个人跟周老板很熟悉,就去找他,说明天让他去送菜,那人果然答应。本想开车去,廖承东的卡车放在小旅馆后院,但怕目标大,只好放弃。
第二天早上,周居仁让廖承东打扮成乡下人,他们各自挑着一担装满菜的箩筐来到工地。日本人收了菜,很满意。于是,周居仁带着廖承东就往平沙洲方向走。周居仁说:“大富有个大姨住在平沙洲,他们一定是去他大姨那了。”
廖承东心中充满着期待,走起来就比周老板快。
周老板跟在后面,笑呵呵地说:“想心上人想急了吧,还是我在前面,带你走小路吧。”
两人就走小路。
廖承东想起俞春红带他走小路时的情景,觉得这条路跟跟记忆的不一样,俞春红走的根本就不是路,周老板走大路也走小路。
问周老板有几条路通往徽州,周老板说:“这条路好走些。”
话题挑起,周居仁就问俞春红是哪里人,为何到鑫流。廖承东说:“她说她家就在鑫流,先说逃婚,又说跟家里有矛盾出走,真实情况还不清楚。”
周居仁笑着说:“我早看出来啦,那姑娘喜欢你。”
廖承东说:“她是有钱人家小姐,根本不理解我跟沈海云的感情,我跟沈海云是,哪里像她风花雪月。”
周居仁笑着说:“你是文化人,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俞小姐漂亮,你们配,可话说回来,沈姑娘朴实,娶她过日子好。你小子艳福不浅,两个姑娘都喜欢你。”
廖承东岔开话题,问周居仁认不认识许百良父亲许怀家。
周老板说:“晓得,是个有钱人,可我晓得他,他不晓得我啊。我们小人物哪有机会跟人家说上话。”
两个人边走边聊,一辆小轿车从他们身边驶过,腾起满地灰尘。
廖承东注意到那辆车跟他当初在公路上遇到追女孩的车长一个样子,就问,“这条路也通平沙洲吗?”
周居仁说:“也行,不过,走大路得绕道七八十里。”
一直走到夜里月朗星稀,也不晓得到了什么时候,廖承东就问周居仁还有多少路。
周老板说这不就到了。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周居仁就敲门,屋里好久才亮起昏黄的灯光,不一会,一位大娘开开门,问谁呀,深更半夜的。
周居仁说:“大姨,是我,周居仁。”
大姨忙叫他们进屋。
进了屋,大娘第一眼就认出廖承东,问他怎么跟周居仁在一起,原先跟他一起的那女孩去了哪里。廖承东感慨万千,原来,俞春红带他住宿过一夜的大娘家正是周大富大姨家,真是无巧不成书。
廖承东就说他跟那女孩一直就住在周老板旅馆,今天跟周老板来平沙洲办点事。
大姨点点头,说:“兵荒马乱的,办啥事啊。”
周居仁问:“大姨,大富睡了吗?”
大姨奇怪地反问:“大富没来呀,他上哪了?”
周居仁说:“我以为他来你这了,真没来?”
大姨说:“你这就什么话,我骗你做么事,没来就是没来。哎呀,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