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和你约好在篮球馆见面,但因为周老师临时找我谈话,我迟到了,当时那场谈话内容非常空泛,我还奇怪了一阵,等我到篮球馆的时候,邓蔓正好找了你出来,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邓蔓单独去见你。在后面,类似的情况出现过好几次。也就是说,在邓蔓有意在我们中间制造误会时,周老师很有可能不只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我在想,如果邓蔓真有把柄落到了丁婧手里,周老师身为老师,为了保全名声,恐怕只会比邓蔓更急于遮掩这件事。”
江成屹第一次听到这说法,思考了几秒:“这个猜测未必正确,姑且假设它是事实,当年除了丁婧,周志成也在逼迫邓蔓,可以想见,邓蔓在这种双重压力下,会陷入一个怎样的境地,她后面变得那么压抑和痛苦也就可以理解了。
陆嫣默了片刻,胸口有如堵着一团火:“邓蔓不能恨自己的爱人,只能将矛头对准丁婧,那天被我出言暗示后,她的负罪感和羞愧感达到了顶点,于是在纸条上写下‘恨她’和‘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话语。邓蔓死后,丁婧一度害怕到不敢出门,而且根据刘雨洁那天的话来看,八年后丁婧撞上了一个跟邓蔓极为相似的人,因为心里有鬼,她怀疑到了我身上,便跑来问我知不知道‘冬至’,还质问这一切是不是我搞的鬼。 ”
两个人都陷入思索。
过了一会,江成屹看向陆嫣。
她仍盯着相册,睫毛还有些湿湿的,但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脸颊因而比刚才更显得明净。
想起她刚才流泪的模样,他既心酸又心疼,瞅她一会,见她眉宇间依旧萦绕着郁色,便将相册丢回桌面,结束刚才的话题:“邓蔓的事疑点太多,我会继续往下查,这件事跟当年的冬至网站有关,可能还牵涉到后面的其他案子,你先别插手了。”
她抬眼看他,看出他还是有些不高兴,心不由得软成了一团棉花,咬了咬唇,倾身搂着他的肩,望进他的眼睛里:“江成屹。”
跟以前一样,只要她连名带姓柔柔叫他一声,他的腰眼便会一麻,屡试不爽。昨晚她不知道咿咿呀呀叫了多少声,弄得他神魂颠倒,早上起来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他头往后仰,试图跟她保持距离,板着脸说:“干什么。”
“一会你是不是要去局里?”她一只手胡乱摸向他的腰,意外在他后面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枪匣,忙好奇往后看。
他扯开她的手:“别乱摸,说正事。”
她只好罢手:“我好久没回妈妈家了,明天周日,我想回一趟东城。”
跟踪她的那人暂时还没落网,她无法单独出行。
他没接话。
当初两人还没交往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跟她妈妈一起生活。
有一次训练,她上课去了,没来,他不免有些失落,连队友跟他说话,都有些懒懒的。
然后不知怎的,丁婧突然就跟其他啦啦队员说起了陆嫣,说她家一个认识陆嫣妈妈的阿姨说:陆嫣的爸爸是个出了名的公子哥,在陆嫣六岁的时候,他爸爸就跟她妈妈离婚了。这些年陆嫣一直跟母亲生活,她爸爸不怎么来看陆嫣,除了给钱,别的一律不管,所以陆嫣特别没安全感,还曾经对自己的好朋友说过,以后就算找男朋友也绝对不会找她爸爸那样的公子哥。
不找公子哥?
后来他们俩在一起了,他想起这事,就笑着问她说没说过这话。
她予以否认,可是想了一会,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我妈妈因为被我爸爸伤害得太深,倒是不止一次说过这话,我想她以后要是知道我找了男朋友,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你。”
听完这话,他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你才多大?这就想到以后你男朋友见父母的事了?”
她骄傲地睨他一眼,轻哼道:“看你以后的表现吧。”
其实除了邓蔓自杀那段日子,当年跟她在一起时,他几乎每天都如沐春风,哪怕事隔多年,他仍贪恋那份美好。
而且虽说八年前他父母没来得及见到陆嫣,但是在陆嫣病重期间,她妈妈可早就见过他了,并且他看出陆嫣的妈妈对他很满意。
她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不想答应得太快,有意沉默着。
在“欲拒还迎”和“借坡下驴”之间挣扎了一会,他选择了后者,隔了几秒,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中午顺便在我妈妈那吃饭。”她嘴角翘起来,“我一会给我妈妈打电话,让她别做糖醋小黄鱼。”
他皱眉补充:“我还不喜欢吃腰花和肚片。“
真是少爷脾气。
“知道啦。”她笑眯眯地应了,又问他:“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中午不用你做。”
“?”
“我妈一会会过来。”
她不由愣住,他的卧室还乱着,床单上更是一片狼藉:“你怎么不早说?”
他电话响了,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他起身接电话,听对方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