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后,晋无陵厉声警告道。
“奴才不敢。”小太监连忙道。
晋无陵微微点头。
不经意间他又看见袖口处刚沾上的鲜血,想了想便将这只手悄悄收到了背后。
傅九机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晋无陵好像一只落汤鸡般,带着些青涩地站在那里。
隔了一世再看到如此年轻的晋无陵,傅九机觉得有些恍惚。
她都快忘记此时的晋无陵是什么模样了。
另一面,晋无陵看到傅九机走出来,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膛里猛地提起来,又狠狠地摔落下去。
他垂在身旁的那只手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衣角。
“九机。”晋无陵喃喃道。
只与她两月未见,此刻看见她却彷如隔世。
傅九机定了定神,走上前去。
“见过三殿下。”她身体微微弯曲,朝晋无陵行了一个福身礼。
晋无陵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声音沙哑道:“何时同我这般见外了?”
傅九机微微垂了垂眸。
晋无陵似乎也不太在意,随即又道:“我今日刚回来,先去见了父皇,我听说……”
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连忙闭了嘴,将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压了下去。
傅九机知道他要说什么,便道:“三殿下这么快就回来,出去办的事都办好了?”
“九机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晋无陵放在身后的手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裳。
“是嘛……”傅九机犹记得上一世,晋无陵因为私自回荟阳的事还被万帝责罚。
当时他对她说的,也是让她放心。
“自然。”晋无陵轻轻低头。
接着他眼神闪烁地避开了傅九机目光的,脸色微红,又道,“刚才见了父皇,还得了父皇的称赞。”——若是说了实情,必定引得九机失望。
“那就好。”傅九机心底冷笑,上一世怎么没看出来晋无陵其实是个大骗子呢?
“三殿下天资卓越,聪慧过人,遇到什么事自然能迎刃而解。”傅九机语气冷淡地嘲讽道。
晋无陵没有听出傅九机语气中的意味,他站在原地局促了半响,才继续道:“九机你很少夸我的。不过我再怎么优秀,也不及九机半分。”
“我不过区区一介女子,怎可与三殿下相比。”傅九机回答道。
晋无陵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不对劲,九机从来都是直接喊他名字,怎么今天一直在唤他作三殿下。
“九机你之前从不这样说话,怎么了?”他手微微动了动想去拉傅九机,最后还是懦弱地缩在后面没敢动作。
傅九机没有回答,只冷笑着又道:“不知三殿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我出来时忘了拿伞。”晋无陵紧张道。
拙劣的借口。
傅九机没有接晋无陵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问道:“刚才一开始三殿下是想说什么?”
晋无陵垂了垂眸。
过了半响,他才调整好情绪,说道:“九机,你曾与我说过,此生只想求皇后之位,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是不是就算我坐上帝位,也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了?
说这话时,晋无陵突然觉得有东西不受控制地在自己的眼眶中打转。
他不愿被傅九机看到自己窘迫的模样,连忙侧过了头,将难受的情绪咽了下去。
“正是如此。”傅九机正色道。
“我……”晋无陵失神。
过了半响,他才咬着自己的牙关,痛苦地吐出了两个字,“甚好。”
说完,便连忙转身,脚步凌乱又匆忙地走出了太央宫。
冰冷的雨中,眼角不知是什么东西滚热,正沿着双颊滚落下来。
守门的小太监见晋无陵出来,转眼间就直接进了雨中,连忙喊道:“三殿下,您忘拿伞了。”
晋无陵微微闭目,心道此刻没有伞更好。
太央宫中,晋无陵的到来并没有给傅九机心情带来太大的波动。
经过了整整一世,此时再面对他,她几乎已经可以做到心平气和。
而且她与晋无陵本就是利用的关系,上一世那般下场,或许也是她咎由自取。
香莲从膳房取了晚膳回来,仔细用过晚膳后,傅九机领着香莲到了小暖阁中。
“之前莺月去抓的药还剩一副,还要去把它煎了吗?”香莲此刻已得知了前因后果,问道。
“我先看看情况。”傅九机道。
坐在炕边,傅九机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句忱的手腕,一缕灵气又探了进去,沿着经络进入了心脉肺腑。
不多时,傅九机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
怎会如此?
似有些难以置信,她又加了些灵气,再次仔细查探了一遍。
“怪不得上次在普明寺受了那么重的伤也能再恢复过来。”傅九机心里暗暗赞叹。
此刻句忱体内的伤竟已然好了不少,与之前傅九机查探时天差地别。
若说先前只是吊着一口气,此刻也只是一个正常的重伤病人,只需要仔细调理,过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再次生龙活虎。
也许还根本要不了那么久。
之前句忱服下的那副药傅九机心知肚明,决不可能有这般效果。
所以必是句忱的身体自身恢复极快,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眼下天色也不早了,那副药就将就熬了吧,不过不用往里面加人参了。”傅九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