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慕林的家。
沈慕林那会也还小,受林久琴影响,对他总是不理不睬,大约是他穿的实在新奇,正在院子里看书的沈慕林抬起头来,惊讶的问,“下雨了?”
路源真觉得自己的雨衣上有毛毛虫,他扔了雨伞,脱了雨衣,委屈巴巴的走到沈慕林跟前哭,说毛毛虫有多可怕,那么一大只,有一百只,一千只。
小孩子眼里的东西都是很大的,包括虫子。
路源在沈慕林家里赖了一整天,晚上被路生接回去的时候还哭着喊着不要走,半夜又做了噩梦。
以至于第二天日上三竿路源才醒,他听到院子里有扫地的声音,他看到,比他仅仅大了一岁的沈慕林站在葡萄架下,穿着他那件嫩黄色的透明雨衣,皱着眉头清理着满地的毛毛虫。
路源去他身边的道路从此畅通无阻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从那以后从路源的单箭头变成双箭头的。
这件事,路源记得真真切切。
“别提这个了,我想起来那些毛毛虫,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路源说着,还耸了两下肩膀。
沈慕林仍是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本想告诉路源,其实自己也很怕那些毛毛虫,可他更怕孤孤单单的待在家里,听不到路源在他身边笑。
这些话,现在是不能说的。
将军楼里还亮着灯,宋招娣在厨房里洗豆子,她买了新的豆浆机,打算自己给老爷子榨豆浆,看到路源回来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沈慕林代替他回答,“宋姨,晚上我和小源在一起吃饭,我喝了点酒,不能开车,请他做司机了。”
宋招娣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笑了笑,问路源,“你明早喝豆浆吗?喝我就再泡点。”
路源简直想哭。
他妈这么信守承诺,说同意就同意了,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可黎琮却要和他分手。
路源有点伤感,说了两句话就上了楼。
听到二楼房门关闭的声音,宋招娣才放低了声音问沈慕林,“怎么样?”
“已经分手了,宋姨放心,之后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宋招娣这才露出了往日亲和温暖的笑,“宋姨没白疼你,等小源回家了,你没事就来家吃饭,也好好开导开导他。”
沈慕林微微弯腰,笑的恭顺而又腼腆。
……
说要晾着黎琮两天,所以周一路源正常去上班。
他一进办公室,就引起了一波关注。
路源在家里换了身干净衣服,是他还在r市的时候姑姑给他买的正装,那会他的计划还是回国后到路家子公司任职总经理,姑姑为他量身定做几身撑场子用的西装,衬衫上的扣子都带钻。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不假。
换上这身衣服,路二少的内在美终于被发觉了。
“欸,路源,衬衫挺好看啊,在哪买的?”前几天还臭着一张脸对他的女销售今个忽然笑盈盈。
路源烦死她了,可既然决定要在这个地方工作下去,他就不能得罪这些个同事,“不知道,别人送的。”
万万没想到,这一句别人送的说毁了。
不到午休,路源去上厕所,在厕所隔间里听到外面几个男同事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市场部宋经理那个新招的秘书被富婆包养了。”
“真的假的?”
“无风不起浪没听说过啊。”
“那可有意思了,市场部那个李雪不是还和他表白了吗?事闹得挺大的,现在这多尴尬。”
粗哑难听的声音响起,“要我说那李雪,就是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以为自己什么东西,对谁都摆个臭脸,看着吧,萧易这次准保要办了她。”
“嘿,你可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李雪刚进公司的时候,你不还给她送过花,人家看不上你啊。”
“放屁,老子还不惜的搞她呢,你说她一个女的,长成那样,销售业绩最高,里面能没事?”
“说的也是……”
路源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一脚踹开隔间的门,“是你妈!”
得,看着洗手台前三个歪瓜裂枣,路源算明白什么叫面由心生了,“三个大老爷们跟长舌妇似的逼逼叨的在背后议论人,你们也要脸了!”
三人被他吓了一跳,听到他的话后有那么一瞬间尴尬,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声音粗哑那个尤其蛮横,“你有病啊,跟这装什么犊子,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我他妈就是市场部新招的那个秘书,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呵,我说呢,原来是个小白脸啊。”
路源很少和人吵架,像这么低劣的吵架更是从来没有过,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的脸涨得通红。
看他这样,那三人更是信了他被包养之说,得意的哄笑起来,“怎么,你能满足你那富婆吗?还是……卖屁股的?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