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眼波流转,看着两个弟弟苦哈哈的样子,掩嘴轻笑道:“爷~您还是饶了这两个小子吧!他们从小就是耐不住的猴儿性子,也就在爷面前不敢放肆,何况爷面前哪有他们坐的份儿,岂不是折煞了他们?”宜敏眼见康熙淡淡无波的眼神开始转暖,这才心中微哂地接着道,“爷真要给恩典哪,就让他们出去跟那些小子们闹腾去好了,闻着这酒菜的香气,这两只猴儿可不是抓耳挠腮地呆不住么?”
宜敏清楚地知道康熙并不是真的想让巴克什和巴图鲁同桌就餐,这种说法无非是给宜敏脸面,表明他对宜敏弟弟的另眼相看罢了,但是宜敏不能真的就这么接下这顶高帽,所谓君臣有别,有些时候皇帝的恩宠是不能接受的,否则不但是她在康熙心中留下不分尊卑的印象,就连自己娘家也会受到牵连。
如今宜敏膝下有两个阿哥,那么马佳氏未来就是铁板钉钉的外戚,自古以来外戚是最难以把握分寸的,太亲昵有僭越犯忌之嫌,太疏远却又显得欲盖弥彰,看看前世赫舍里一族的下场就知道了,那还是康熙最爱的皇后娘家和太子的母族呢,最后还不是树倒猢狲散?所以宜敏绝不会容许家族犯下这等错误。
康熙闻言笑了,看了看马佳氏两兄弟局促不安的神情,心中对他们的知礼识趣甚为满意,虽然有言在先出宫在外一切从简,但是尊卑主从之别早已刻在康熙的骨子里,宜敏在他心中是心爱的妻子,是他两个儿子的额娘,自然是特别的,有资格与他平起平坐,但是马佳氏是臣子,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他不介意抬举宜敏的娘家,却不会真的容忍他们无视尊卑,之前在宫门外马佳氏两兄弟对宜敏的称呼他不计较,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宜敏扫兴。
毕竟康熙知道马佳氏这对双生兄弟是宜敏手把手教养长大的,真要让他们对宜敏口称奴才,恐怕宜敏口中不说,但是心中不悦,所以康熙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该有的试探还是要有,经过刚刚这一番对话,康熙倒也确定了马佳氏还是知道进退的,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想必之前不过是因为和宜敏姐弟情深,一时忘情罢了。
康熙对试探结果很是满意,于是很干脆地挥手让巴克什和巴图鲁出去和同僚们同乐去,两人顿时如获大赦,倒退着出了门,顺手将房门关上,安静的雅间里独留下康熙和宜敏两人。宜敏过人的耳力这时发挥了作用,她满意地听到门外两个弟弟推拒了同僚的邀请,替下了几个侍卫的工作守在门外,不能恃宠而骄是宜敏对两个弟弟最基本的要求,伴君如伴虎,身为臣子没有骄纵的资本。
宜敏举起斟满酒的雪白瓷杯,对着康熙露出一个轻浅婉约的微笑,柔声道:“爷,妾身敬您一杯,谢谢您让妾身重温这人月两团圆的佳节。”她本以为再见这番热闹景象许将是隔世了,没想到不过时隔四年就能迈出那压抑人性的牢笼,即使只是这短短的一日也足以让她歇口气了。
康熙笑着将手中杯与之相碰,然后两人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宜敏感觉到微凉的酒液划过喉间滚入腹中,顿时化作满腔火热,一股子浓郁的酒气直冲顶门,喉间泛起回味无穷的甘醇,如此反复再三,宜敏的脸上立时泛起一阵红晕,眼睛也蒙上一层蒙蒙的水雾,宜敏的酒量并不好,只是一小杯酒就足以让她双颊红透了,一双红唇越发娇艳欲滴,这酒喝着清冽但是后劲十足,宜敏连忙放下酒杯不敢再饮。
与之相反的是,康熙酒量甚好,饮着醇酒观美人,当真是天下至乐,目光逡巡流连在宜敏泛红的娇颜上,只觉得姚之妖妖、灼灼其华不正是形容眼前的美景吗?口中的酒美,眼前的人更美,酒不醉人人自醉,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不正是如此吗?
宜敏被康熙灼热的目光看得越发不自在,微垂眼帘不与之对视,她可不想在不适宜的地方挑起康熙的“兴致”,宜敏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宛若蝶翼的阴影掩住了两汪波光潋滟的妩媚,轻轻煽动间就能勾得人心神皆醉,康熙终于忍不住拉过宜敏抱在怀中,在那白玉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宜敏连忙勾住康熙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深知这时候决不能点火的宜敏,连忙转移康熙的注意力,轻巧地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放置一旁,举箸为康熙布菜:“爷别光顾着饮酒,还是用些菜垫垫肚子以免伤身。”酒乃乱性之源,只要不喝酒康熙的自制力还是值得信赖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美人温言软语的劝慰,康熙自不例外,很是听话地举箸,一样样品尝起宜敏所布的菜色,其中荤素各半,先淡后浓,康熙吃到口中只觉得荤食的肉质细腻,入口多汁,不肥不腻,素食则清脆爽口,清甜美味,两者间搭配得天衣无缝,康熙不由得惊奇,没想到这民间也有这等手艺不凡的大厨,竟是不输给宫中的御厨。
康熙见宜敏只顾着为他布菜,自己反倒没吃多少,也为宜敏夹了几样他觉得最好的菜色,催着宜敏多吃一些。宜敏见康熙心情甚好,便也应景地多吃了几口,倒是让康熙眉开眼笑起来,他总是为了宜敏吃不下多少东西愁得不行,不吃东西怎么能养好身子呢?如今这些新鲜菜色能哄得宜敏多吃几口,他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把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