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心中抽痛,那皇宫内苑看着光鲜亮丽,谁不知道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宝贝女儿肯定吃了不少苦。
嫁入皇家看着风光,可是一旦有事家里终究鞭长莫及,在那里一切只能靠女儿自己的本事,便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他当然知道太皇太后对自家女儿的态度不复以往,但是那是太皇太后,马佳氏再怎么强盛终究只是臣下,一想到作为娘家却没本事帮女儿出头,盖山就气闷得不得了,只能憋着一股劲加倍鞭策家里的臭小子们努力上进,将来好给他们妹妹(姐姐)撑腰,至少能让宫里其他女人有所忌惮,不敢欺到女儿头上去。
一入马佳府正堂就会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马佳氏的正堂极有气势,一看就知道是武将世家的做派,正面墙上一幅巨大的雄鹰展翅图,威猛的神态,锐利的鹰目,矫健的巨翅无比诉说着马佳氏勇武的家风,左右两边的墙上悬挂的不是风景图画,而是一柄巨大的宝剑和一副马鞍,象征马佳氏不忘祖先从戎之志,世世代代为国征战的祖训。那股子彪悍的意志充斥整个空间,一般人来访的客人,若是胆子小一点的根本坐不住的,没三两句话就得起身告辞,是以马佳府上除了武将,很少有文官乐意来访,即使有事也多是约了盖山出府相见。
不过这些对康熙和宜敏没有什么影响,康熙是九五之尊,再大的场面也见过,自然不惧这点子威势,顶多觉得这马佳氏的确名不虚传,不愧铁血家族的名号,至于宜敏就更不用说了,这马佳府哪个地方能拦得住她这位姑奶奶?这正堂更是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就连那把巨大的宝剑都被她折腾过,进了这里只会觉得亲切无比,何况以她如今的心境修为,基本上很难有什么能够令她感到压迫了。
康熙和宜敏入厅落座,毫无疑问地坐在最上手的主位上,下人训练有素地适时端上香茗,来去无声、目不斜视,显示出世家大族的良好家风。
康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后,其他人才能动茶盏,宜敏随后也端起浅尝一口,发现是六安瓜片,这茶叶虽然难得,却不是特别罕见,权贵之家只要有心总能弄到一些,用来招待康熙算是恰到好处,既不失礼又不炫耀,看来这应该是瓜尔佳氏事先吩咐过的,毕竟更顶级的极品不是没有,那都是宜敏留给两个老人家享有的,没必要拿出来显摆,万一惹来康熙疑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皇上携贵妃驾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奴才等未能远迎着实惶恐,还请皇上恕罪。”盖山一上来就先拱手请罪,顺便点出自家没想到皇上能纡尊降贵光临马佳府,还强调了下马佳府是仓促迎驾。其实盖山虽然早就得了宜敏的通气,知道她上元节必定想办法回府一趟,所以他早早把府里不该留下的人打发出去办事,如今府里除了瓜尔佳氏和几个嫡子的儿媳心里有数之外,对家里其他人那是一字未提,毕竟女儿算计回府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几个媳妇那是绕不过的,否则盖山也没打算让她们知晓!
康熙笑着道:“爱卿何罪之有呢?朕不过是一时兴起才顺路过来,事先并未通知尔等,匆忙之间情有可原,何况爱卿一家皆是国之功臣,又是贵妃的阿玛,说起来也不是外人,无需如此多礼了。”在康熙看来宜敏是他的妻子,她的娘家自然是不同的,当然如今的皇后还是赫舍里,他也不能说得太过明白,不过稍微点拨一下,想来聪明人都能听懂的,何况这马佳氏比起赫舍里氏要识趣得多了。
盖山连忙惶恐地连连稽首:“皇上厚爱,奴才实不敢当,效忠皇上乃是奴才一家的本分,岂敢谈功劳。”说着话锋一转,看了看坐在康熙右手边的宜敏,眼中流露出慈爱之色接着道,“奴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要能见到她平安和顺,奴才就心满意足了,只是这孩子从小被奴才宠坏了,又是个天真直爽的性子,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皇上多多包容!”盖山的心意很明确,功劳什么的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只要自家女儿平安无事。
宜敏眼中微微湿润,她的阿玛先是摆明了自家的立场,马佳氏历代是为国捐躯、征战沙场的武将,靠的是战功立族,不稀罕贵妃娘家这么条裙带关系,然后又直接表明自家的态度,只要宜敏这个马佳氏的女儿好好地,马佳氏自然就好好地,这几乎是用一种强硬的姿态告诉康熙,马佳氏看重的是自家闺女,而不是皇上的贵妃,马佳氏举族效忠康熙,但是康熙也要善待马佳氏的女儿。
其实这样的话几乎可以算是一种不敬了,但是宜敏却觉得心中满是温暖和感动,她的阿玛素来对权势没有野心,但是为了她这个免不了入宫的女儿,他去争去斗,甚至拿命去博,如今更是直言要皇上不能怠慢她,这份舔犊之情山高海深,她此刻不去想康熙会不会因此心中不悦,也不去考虑其他的算计,她只是沉浸在这份父爱之中幸福着,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又有何可虑?
康熙也是心中动容,这般直白无晦的话语却很少有人敢当面对他说,虽然盖山素来就不是个爱拐弯抹角的人,但是会这般直接恐怕也是为了宜敏吧?被这般直愣愣地威胁不许亏待他家女儿,康熙心里却一点也不生气,毕竟一个真心疼爱女儿的父亲无论做什么都值得体谅,何况盖山所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