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海誓山盟,就当作一场镜花水月。
青春既然不能挽回,李南能做的就是尽量问心无愧地去肆意挥霍。
圣人大能与我无缘,奈何一红尘俗子心。
满腔赤心堪破情扰,寂寥孤高自有共鸣。
见李南忽然沉默了起来,似乎连脸上表情都没有了,感觉到他的双手也松开了自己,谢思语莫名地感到一丝害怕,但女人的任性却让她不可以认输。
谢思语娇颜依旧不让春风,但此时在李南的眼里却化作了陌生,情异则人异,由不得人。
李南幽幽叹息了一声,脸上充满了落寞与苦涩,轻柔地将谢思语柔若无骨的娇躯从身上推开,缓缓地坐了起来,留恋地看了她一眼,直起身子,一句话都没有,便转过身去,踩着沉重的步子坚决地踏了出去。
看着李南无语寂寞地离去这一幕,谢思语忽然变得极为理智,不哭不闹,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了。
她只是痴痴地看着,呆若木鸡。
脸如冰霜,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往日娇喜可人的水嫩少女再也不复。
谢思语紧咬着牙根,眼里露出了极度的忧伤,她不是俗人,自不会上演情杀之事,更不会拿何心语泄恨,正如南唐的大周后一般,稚嫩的她选择了独自承受。
其实,她也自知,两人感情深似海,可性情却是难以调和,只要她到了难以忍受的那天,两人的关系必然会出现冰缝。
然后,轰然而碎。
完美的爱情也许可以存在,但却是绝对不可能在李南这类孤高之人的眼里出现。
李南虽不是被权力所异化的冷血之人,但也不是可以为博红颜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人,他仅仅是红尘俗子,有着种种不可克服的弱点,也有着种种难以掩盖的优点。
他能做的,不是力求改变,而是扬长避短。
谢思语内心深处也知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宝玉,也一种人叫做璞玉,更有一种人叫做顽石。
何谓顽石,顽固不化,我行我素,依然故我。
他们的思想几乎全是一种叫做我思故我在的模式。
他们都相信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宇宙中,他们就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中心,这浩瀚天地,这日月星辰都是围绕着他们一个人在转动,但他们却带着常人所没有的理智,会懂得一种自强不息的学习力量。
显然,李南的根性就拥有这么一点,谢思语自知左右不了,更控制不了。
于是,何心语略为内疚地住了进来。
史仙诗黯然伤神了一会,便笑颜依旧。
张玉瑶则笑观日月长,我独坐高台。
藏海韵冷艳如旧,偶然一笑,便是倾城。
李南终日郁郁寡欢,夜夜醉生梦死,脸上笑容难再。
而年仅十七的少女谢思语却落寞地噙着泪回到了李海媚的怀抱。
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情变,影响自然是极为深远的。
第二天,李海媚便怒形于色地冲了进来劈头骂了李南一顿,见他默然如故,却是不了了之。
刘容闻听后,也放下繁忙的事务前来安慰了李南,见他默然如故,终是碰了个无趣而回。
之后,张小慧,吴秀美,胡筣,洪怡与秦芸五女闻听李南与谢思语情变后夜夜流连酒吧,大醉而回,更是上前慰问关心。
奈何爱之深,痛之切。
李南与谢思语之间的感情从出生就已经有的,好不容易将亲情变成了爱情,却因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劳燕分飞,各自凄凉。
此事不关风月,怨的只是命运无常。
第三天,刘容给李南去了一个电话,说是要他去一趟。
每天按部就班,白天上班晚上喝酒的李南接到电话后,丝毫没有犹豫就去了梦一回酒吧。
依然与往常一样,门童一见李南出示身份证后便恭敬地请了他进去。
梦一回酒吧蒸蒸日上,会费越提越高,来客档次也越来越高,寻常的白领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无不是金领高管,明星,公子小姐。
人家在电视上甚至敢大胆地放言,在河海,真正的酒吧,只有梦一回。
确实,如今的梦一回酒吧不仅受到了政府的隐性扶持,更受到了社会上流人士的如潮好评,说是吞金巨兽一点也不为过。
与越发年轻的梦一回酒吧相比,李南就显得苍老多了。
这一个多星期来的作息极度不正常,再加上身心上的痛苦,让李南的体重剧降了十五公斤,以前脸色红润,方脸炯眼的他早就变得脸黄肌瘦,胡子邋遢,二十五的人倒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总是忙碌的刘容已经有四天没见到李南了,当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甚至都认不出眼前的男人来,使劲地擦了擦眼睛,才确确实实地认清眼前的男人是她心中最为重要的情郎,登时惊得魂不附体,心里充满了难过。
“阿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都吓得我以为白天见鬼了,快快,跟我来,我帮你沐浴修饰一下,你这个样子都成我父亲了。”
刘容惊过之后,立即强硬地以容不得半点商量的语气拉着李南到了她私人的超级豪华浴室。
对此,李南丝毫没有惊讶,他深知,刘容绝不是以貌取人的女人,哪怕他变成了垂垂老矣的白发之人,她也会真心地呵护到他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