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已经越来越高,所以才会费心筹谋,一边忙着封王建府,一边提拔他的亲舅舅给他撑腰。
虽然这些还不可能影响到他的储君之位,但如今太子亲眼看着,李儋元竟为了个女人对他咄咄相逼,他开始隐隐觉得,那个云端上的三皇子又回来了,他羽翼上的光从未减弱,只是暂时掩盖到,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这揣测让他无端焦躁,扯着绿碧玺的珠子用力一拽,“啪”地打在桌案上,那两边正眉来眼去的两人吓了一跳,太子的脸黑的随时能点着一般,讥讽道:“三弟现在可真是出息了,连带着家里人都这么没大没小吗?”
李儋元对“家里人”这个称谓很是满意,心里舒爽了点,朝太子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谦卑道:“皇兄可莫要这么说,弟弟自问所有礼数,全按祖宗定下的规矩做足,一点都不敢敷衍。“
然后他捏着袖子站直,松柏峰岭般看着太子,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祖宗没定下的,你也不能强迫我媳妇儿做。
太子阴沉着脸,他今天原本就是想试探加刁难,陡然插.进来个三皇子,这事可就不好办了。再看安岚已经小媳妇似地站在李儋元身边,指尖挨着指尖,衣角贴着衣角,两人并不对视,光站在一处就能自然流动出旖旎。
太子突然想起另一个人,他和他永远不能以这般姿态站在人前,自己不敢,他是不愿。如今他已被发配到戍边苦寒之地。当初他去牢里看他,那人用孤傲而疏离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们初见那时,仿佛中间的一切全不作数。然后他将这串珠子从栅栏里扔出来,笑了笑道:“秦某本就身无长物,现在既是发配充军,也无谓带着这些赘物。”
想来多可笑,他觉得是赘物,自己却捡起来戴着,一直留到了今日。
太子想得悲从中来,李儋元却等得很不耐烦,这房里的炭炉烧得不够热,又用厚厚的布帘遮住零星的日光,他站着站着就觉得凉意窜遍全身,但缩脖子打寒颤这种动作总显得示弱,于是只能硬抗。这时,旁边那人仿佛感应到他的不适,手伸进他的袖子里,拢着那只手不轻不重地搓揉,瞬间就让手心升起了热意。
李儋元浅浅勾起唇角,指尖在她手心一滑,又对太子道:“皇兄若没有别的事,可否让我们夫妻俩先离开。刚才我进来前,还不知里面是皇兄你,就蒋公公随时留意着,若是情况不对,便派人去宫里禀告父皇。”他似乎忧虑地蹙起眉:“我怕我再不出去,离这儿最近的禁卫军就得杀进来了。”
太子狠狠瞪他,简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父皇和禁卫军是闲的没事才会管到这里来。可今时不同于往日,他这位三弟已经被封亲王,身后站着手握虎符的奉国将军,再加上,他那个偏心的父皇,重又把他当成了心头肉。就算是他身为太子也不敢再任意妄为,必须得忌惮着点。
这让他心里非常憋闷,捞着袍角站起来,走几步弯下腰,用搁在旁边的银杵子把炭炉挑得更旺一些,不紧不慢道:“孤王可没囚着你们,要走就走,反正咱们以前的事,总有机会慢慢算。”
李儋元在听他说出“慢慢算”这几个字时,心头已觉不妙,果然太子手里的银杵仿佛不小心戳得重了,带着火星的木炭飞出来,直冲着两人的方向撞过来。
他特地选了离安岚最近的炭炉,眼看那块木炭就要落在安岚的衣袖上,缎面若沾了火星,只怕一大块胳膊都得遭殃幸好。李儋元立即伸手挡住,袖子没烧着,倒是将他手背灼出一大块烧痕。·
太子闻着空气中皮肉被烫出的味道,终于露出个笑脸,故作关切地走过去道:“三弟没事吧?全怪孤王失手,要不让侍卫给你去买烫伤药来。”
李儋元低头掐着手腕,不看他一眼,只对旁边快哭出来的安岚笑着安慰道:“无妨。” 安岚心疼地看着那一大块红,再看他额上已经忍出细汗,知道他是怕自己难过,忍着鼻酸,抬眸盯着太子道:“不劳殿下费心了。”然后她拉着李儋元往外走,在门槛处顿住步子道:“太子殿下今天说的话,安岚全部谨记在心,句句都不会忘。”
太子刚出了气,正得意地把玩着那根银杵,听见她抛出这句话的语调,心头却莫名颤了颤,她说记住的话,是不是也包括“有机会,慢慢算账”那句。
好不容易从太子那间房出来,安岚不想在这多呆,吩咐楼下跑堂的拿了块浸冰水的巾帕过来,刚往李儋元手上一搁,就听见他疼得“嘶”了一声。安岚扁起嘴,眼眶也红了一圈,对面那人却将下巴在她发顶点了点,柔声道:“别哭。其实,不怎么疼。”
安岚抹了抹眼角,声线心疼得都发着颤道:“我知道你是哄我的,这么大块烫伤,怎么可能不疼。”
李儋元头上还带着疼出的汗,却有心情朝她挤眼,再把手背上的巾帕挪开,抬到她唇边道:“那你帮我吹吹,就不疼了。”
安岚急得瞪他:“光吹有什么用,要用冷水敷,还得上药!”
李儋元皱眉叹了口气:“可这巾帕根本就不够凉。”
安岚越发着急:“那怎么办,现在也找不到冰块。已经让人去买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