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呢?”
压缩猝不及防,下意识开口:“断绝关系了。”他倒是点了烟,却也没抽,“像我们这种,家里人根本没有往来啦。”
“大家都是。渡我,荼毘,斯宾纳……大家都是一样的,因为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依然想走在阳光下。”
死柄木笑了:“那不就是想无法无天么。”
压缩一噎:“你说的……也没错。那你的父母呢?”
见死柄木不说话,他随意幻想:“孤儿?被抛弃了?你是那位大人收养的吧?”
死柄木说:“嗯,我是被抛弃的。”
狭窄的驾驶座空间把两人钉在座位上,漫天烟雾的臭味,没人开窗。
“我的长辈,外婆吧?还是奶奶?是第七代ofa。”死柄木的脸看不清,“老师说她是为了保护我。”
“然后,把我送给了普通人家。我的个性觉醒得很早……我没见过我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他说得颠三倒四,倒是不忘记展示,手指按在座椅上,一片黑灰,“我的个性,很强。也很可怕。”
压缩不可避免地对死柄木产生了柔软的,比如怜惜、又或者像看悲剧电影那样怅然若失,他能轻易想到世人是如何对待他的。
死柄木却说完了,尽管还有后续。
“就是这样。”
他为这段对话画下句点,听了秘密的烟雾从窗户里散走。
“你说治崎身上会带那种药吗?这种人生性多疑又敏感,起码会有一支吧?”死柄木又开始说别的,“用这个给英雄们带来恐慌一定很有意思吧?”
压缩干巴巴地应和:“应该挺有意思的。”
两人聊天花了半个小时,跟老年人似的追忆了一下过去,患了痴呆一样半藏不露。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远远的,就听到八斋会附近巨石轰鸣、天崩地裂一般的声音。
“开始了。”
压缩评价道:“还挺激烈。”
被评价打得挺激烈的绿谷与治崎直接上升到你死我活的阶段,他们占据了天空,阴影铺天盖地,霍克斯一只手放在额前:“哇哦……”这样感叹着。
时秋的旁边站着蛙吹与丽日,巨石在指挥下飘向一边,争取挪开一点空地。
时秋没来得及下到地底,她与霍克斯刚来到这里,就被迫参与了地面的战斗,不过还好比预计的更快。等他们结束战斗,地底的战斗已经已经延伸到地面,顺带占据高空。
霍克斯自认自己打不过正在肉搏的两人,就从大洞里跳下去,找到了精疲力尽的通行百万与奄奄一息的夜眼。
夜眼是跪着飘浮上来的,看得女孩子们眼泪汪汪,倒是时秋十分平静,凑过去戳戳夜眼的脸。
【您早就看到了吗?】
夜眼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的声音细弱:“……是啊。”
通行同样跪着,他的披风已经没有了,眼神同样涣散,他执着的想去碰夜眼的手,自己却也是随时要昏睡过去的模样。
真危险啊。
时秋想。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死亡。夜眼流的血是真的,洞穿他的巨石是真的……通行,也不知道通行发生了什么。
她对霍克斯招招手,霍克斯就哒哒哒走过来。
【麻烦您,把夜眼先生身上的石头拔掉。快一点,最好是同时。】
时秋突然福至心灵一般明白当初的火/枪头,为什么要求她两年后自己决定,并说出[那个时候她应该清楚英雄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了]。
她坐在夜眼和通行的身边,霍克斯的羽毛飞舞着,缠绕住贯穿夜眼身体的凶器。
霍克斯也有点紧张:“我数一二三就拔了,星野你注意好时间。”
时秋直起上半身,正准备抬起手放在夜眼的肩膀上,她的右手就被通行抓住了。他的手很用力,手背青筋暴起,这个以强大的姿态站在a班面前的少年突然之间变得脆弱。
“拜托你…”他被后出来的天喰拉过手,天喰替时秋回答了通行。
“未吏生,不用担心。”
“三。”
天空中,绿谷似乎在愤怒地说些什么。
“二。”
对撞的力量卷起风,整耳欲聋遮住最后一个字。
“一!”
时秋手忙脚乱往前倾,心无旁骛地为夜眼一点点恢复。她只能闻到血腥味,这点血腥味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这个时候时秋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太好了。
她能在这里,为伤员恢复……太好了。
时秋的下巴搁在夜眼的肩头,放晴的天空绿谷对她露出一个紧张的笑容,他的怀里还抱着怀里。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