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十二年,为何从来没听闻过有一个小名叫四丫的女子,顾佳人脑中过着可能符合晚娘描述的四丫模样的乡中女子。
待到月明夜黑,那头的姜毓和顾老爹喝完了一整坛的花酿酒,顾佳人也没能想到符合描述的女子。
喝了半坛的顾老爹已经是撑不住酒精的侵袭,摇摇晃晃的被顾大娘搀扶进屋子里睡觉去了,姜毓酒量很好,还像个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的笑着。
顾家很小,没有房间再给晚娘和姜毓留宿,顾佳人亲自将他们送到村口:“你们有地方去吗?”
晚娘点点头,到了分别时候倒有些舍不得这个乖巧伶俐的小丫头,她伸手摸了摸顾佳人的脑袋:“主子在镇上有宅子,我们御马前去,不过片刻时间,不必担心。”
姜毓这次没有胡搅蛮缠,敏捷的翻身上马,目送着顾佳人转身离去,消失在街尾的拐角后,与晚娘一同御马驶离,消失在寒风萧瑟的夜色中,只留下马蹄扬起的尘土。
回家后顾佳人美美地睡了一觉,次日清晨,她向顾大娘问起了四丫的事情:“阿娘,咱们村里有个叫四丫的姑娘吗?”
顾大娘手中正揉着要做水饺用的面皮,听闻了顾佳人的话,动作稍微慢了下来,过了一会说道:“好像二十年前咱们,邻居顾上承家有个小女儿叫四丫,你怎么会知道她?”
原来上廉乡真有四丫这个人,不过在她出生前就已经从上廉乡搬走了。
顾佳人笑笑没有回答顾大娘的问题,追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顾大娘沾了沾水,用力的揉搓着面团,说道:“这个就不太清楚了,自从他们搬走以后,阿娘就没见过他们。”
而后又道:“村南有户方家,听说顾上乘的妹妹顾香柳嫁到方家了,可以去打听打听。”
顾佳人点点头,又恢复了往日笑盈盈的模样,拉着梧叶帮顾大娘揉面,包水饺。
午膳过后,顾佳人带着梧叶和依兰去了一趟顾大娘说的村南的方家。
顾家在村西,和村南正好是相反的方向,村南发展与村西不同,坏境比起村西好了不少,由于几乎都是外户人家搬迁过来的,所以跟上廉乡的本乡人没有过多的联系。
更有不少传言说,村南要单独隔出去,划做新的村子,也有一些镇上的有钱人在上廉乡修建的别院,用作避暑。
方家就是从镇上迁过来的,听说方家早些年是个小有财富的土地主,因为当家的经营不善,镇上的店铺赔了本,只好把土地卖了,搬迁到乡下来,顾香柳是在方家没有落寞时,嫁过去做小妾的。
顾佳人站在方家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这是一个很老旧的宅子,屋瓦有些掉落在地上,碎成瓦砾,残垣断壁上还留着黄褐色的雨渍,门前堆着的落叶也没有打扫,看起来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
“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妇人声音从屋内传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泛黄麻布衣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顾佳人她们。
妇人眼中满是疲倦,头发也乱糟糟的不修边幅,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你们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一股怪异的味道从屋子里飘出来,依兰下意识的捂住鼻子退了一步,那味道真是说不出来的诡异,有着腐烂的臭气,又有点发酸的馊味。
顾佳人皱了皱鼻头,保持了平静的笑容,和善的问道:“请问你是顾香柳婶婶吗?”
妇人有些讶异的睁大了眼,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是啊,你认识我?”
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六岁,十六年前她早就离开上廉乡嫁给方老头了,怎么可能和这样一个小丫头认识。
顾佳人眨了眨乌黑的双眸,她听说方家曾经也是个体面的,尽管是经营不善破产了,但买了乡下的几亩地,认真打理日子倒也不至于过的这么萧条,怎么面前的宅子看起来比村西的小平房还要破旧。
“我是顾上乘阿伯邻居家的孩子,想和婶婶您打听一些关于他们家的事情。”顾佳人和善柔软的态度没有让顾香柳产生敌意。
顾香柳打量了一眼顾佳人,见她着装体面,带着金玉首饰,看上去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应该不是来迫害他们家的,但是有钱的邻居,顾香柳还真没想到是谁,她打开了大门:“先进来再说吧。”
大门一敞开,屋内的味道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差点没把顾佳人身后的依兰给熏吐了,梧叶定力好,尽管味道怪异,也勉强忍耐了下来。
顾佳人好似没闻到一样,笑着跟在顾香柳的身后,走进了方家的大院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