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急,马上又笑起来。那种笑让人三伏天看了都会发冷。
「我告诉你,小子,你顶多就是一跑腿儿的碎催。和我比,你差多了。」
说完,哼着小曲儿摇头晃脑地走开了。我心想这次该不会是和白洁的妈妈谈生意吧。
回去的路上我问领导谈的怎么样。他没好气地埋怨说对方是个女的,不好对付,很傲气的样子,不把他放在眼里。来之前听说她在生意场上是个人物,没想到这么难办。比预计的还要做进一步的妥协。这些事情还得跟上级请示一下。
我心里特别能理解他的感受,想说点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车队和同事打牌,办公室的小王进来说刚才有个电话找我,打到处长办公室去了,她接的,是个女的。她告诉那个女的打车队的电话。我想张婶每次都会打车队的电话,还有哪个女的呢。正想着,电话响了。我过去接,令我有些吃惊的是竟然是白洁妈妈打来的。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没有什么废话。
只是说如果方便的话想见见我,有事要和我谈。我答应了。我寻思着是不是白洁回来了?不过即使她回来了,我们也不会再在一起了。不过我还是想听听她的近况如何。
我按时来到约会地点,一座大饭店的咖啡厅里。她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保养的很好,没有怎么变,脸上依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见我来了,只是嘴角微微翘了翘。我坐下,要了一杯咖啡。
「白洁要回来了。」
「您放心,我不会再和她在一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你知道我正在和你们单位谈合作的事情吗?」
「知道。您叫我来就是为这个?那我帮不了您,我就一开车的。决定权在我们处长那儿,和我没关系。」
她点上一根中华烟,然后把烟盒扔给我。我也拿出一根点上吸。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做件事。」
「我说过生意的事我……」
「不是生意的事。这是两千块钱,你先拿着。」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厚信封放到我面前。
「什么事?」
「你知道我有个司机,他最近老是给我找麻烦。我想让你教训他一顿。」
「等会儿,我不太明白。您能说的再清楚点儿吗?」
「还要怎么明白,我只想让你教训他一下,反正他以前也欺负过你。」
「那是太早的事了。我都忘了。」我又点上一支,慢悠悠地抽。「除非您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
她瞪了我一眼说:「好吧,是这样,我有两盘录音带在他手里。」
「看来这些录音带很重要了?」
「是的,是关于我和另一公司做生意,里面涉及到我给他们提供好处的事情,属于商业机密。他不知道怎么偷录到我们私下的谈话,威胁我要把录音带交给公安局。除非我答应他的条件。」
「他要多少钱?」
「总之很多。我想让你把这两盘录音带拿回来。另外再教训他一顿。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三千。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我就在楼下等,事情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干嘛找我干这事?我不像好人吗?」
「不是。我觉得现在你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哦?我怎么着听着那么别扭呢?」
「我是说真的。虽然以前因为你和白洁的事情,我们有过误会,但我想白洁看上的男孩子应该错不了。」
「得了得了,当初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那时我是……」
「行了,别说了,我答应你。把他的地址和你的电话给我,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我找到了常建,把两千块钱都给了他。他很仗义地说不要钱,但我跟他说这是别人让我办的事,这钱不要白不要。最后他收下了。第二天他就带了两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来见我,说是这俩哥们都是从新疆回来的,现在跟他是铁磁,做这事就在业务范围之内。
我们几个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王军家的楼下。远远地就看见白洁的妈妈站在一棵树后面,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你不和我们一起上去看看?」
「我还是在这儿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现在就在家里。」
「好吧。你等着。」
我走回去,常建问我:「那女的谁呀?」
「傻逼。」
进了楼,开电梯的女人看见我们几个,又特别是那两个一看就像刚放出来的人,紧张地躲在电梯的角落里不敢出声,我试着对她笑笑,她恐惧地立刻闭上眼。
我走在前面敲门,门很快就开了,常建带着俩人就闯了进去,揪着王军就是一顿暴打。他也许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哭爹喊娘地惨叫。常建找了一块破布把他的嘴堵上,接着又是拳打脚踢。我点着一颗烟看着,不知怎的想起了白洁。
过了一会儿,我让他们停了下来先出去。这孙子已经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眼泪鼻涕和着鲜血在脸上一片模糊,悲惨地哼哼,像是在唱地方戏曲。我把他嘴里的布拿出来,看着他。
「还认识我吗?」
他挣扎着用红肿的眼睛瞄了我一眼,嘴抖个不停:「哥,哥们儿,以前的事儿都是我不对……」
「今天我来不是为了以前的事。是有人让我帮她这个忙。我想你也知道是谁吧?」
「蒋……这个臭娘们儿……」他无力地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