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书 > 虐心耽美 > 月的微笑 > 第一章 一 马路天使

1941年4月,上海的租界陷入孤岛状态已近四载。这既不是一个最坏的时代,更不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还远未到来,最好的时代更不可期待。战争一步步扩大,像无法阻止的洪水,按照自己的规律泛滥开来,交战双方各有胜负,战线犬牙交错。

非洲战场上,德﹑义军队攻陷埃及索伦港。英空军猛炸叙利亚机场和法属西非斯法克斯港,北非英军反攻克复索伦,并光复阿比西尼亚首都阿京,阿皇帝塞拉西凯旋归来。克里特英军血战后自动退出加尼亚并撤埃及。在欧洲战场,德机羣彻夜狂炸伦敦。德宣布划红海为战区,德土进行外交谈话,德副元首赫斯乘机出亡英苏格兰,德称彼系有精神狂病。英舰集中北大西洋。丹麦属地冰岛宣布独立。英战舰“荷特(hood)”号在北大西洋被德“俾斯麦”号击沉,其吨位四万二千吨。击沉英“荷特”号的德舰“俾斯麦”号,今亦被英复仇毁沉于海中。南欧战场巴尔干,德军继续向南推进,大批英军开抵希腊前线。希腊政府宣布迁都干地亚易,希腊北部两区军队对德意停战,希军约十一师已投降。德军距希京雅典仅四十哩,几日后德军开入雅典,希境英军六万已有四分之三撤退到菲律宾作战。地中海英舰队炮轰义属特里波里港,南斯拉夫在近东某地设新政府。德军占领特魔比利山隘。亚洲战场,美国派军至菲律宾,美建立强大陆军,准备作战,美总统宣布扩大海上范围巡逻,英美荷合作保卫运输路线。中东战场,英在伊拉克派军登陆,伊政府提出抗议无效,局势顿成紧张。伊拉克与英军战事扩大,英大量增援,自三路进攻,英德两军接触,英重摩托化部队开伊拉克援增,并占领摩苏尔。苏联注意局势发展应变。德义二巨头在伯伦纳会晤,德称准备与美作战,日方亦称决履行义务。美大批飞行堡垒[1]飞抵夏威夷。美总统吁请民众反抗轴心包围。

同时,日军在中国战场貌似取得全面主动态势,但也遭到华军连续的顽强抵抗并成局部反攻之势,安危相间忧喜参半:浙闽沿海日军登陆惟遭华军猛烈抵抗攻势稍挫,战事激烈;温州及福州近郊均发生血战,浙丽水温州西北及湘长沙等地遭日机狂炸;浙东全线华军大有进展,浙东华军反攻一度克复镇海,富阳日军前进侵犯被阻,华军直逼诸暨城郊,诸暨东北枫桥镇日军已肃清,永嘉城在华军控制中,华军并攻克上虞城、临海、象山县城,又收复海门黄岩又克瑞安县城,浙华军全线进展钱江北岸,一度克复克阳并继续迫进围攻萧山;闽华军克长乐县、连江城,闽江两岸战局稳定;粤华军收复花县;晋南豫北日军增援分路大举犯垣曲,垣曲济源城郊激战未已;晋豫边境大军密集,力阻日军渡河企图,晋南华军坚守中条山,晋沁水以北战事激烈,华军十万渡黄河进入晋西三角地带;鄂中华军迭获胜利,鄂北华军光复枣阳;北平附近华军将日击败,头华军克复据点;赣北华军亦告获捷,华军今秋可望大举反攻。渝市米荒严重,当局运米救济,行政院会议通过违反粮食管理暂行治罪条件;国府亦拨款百万救济粤东灾荒;美总统长公子詹姆士罗斯福由菲经港抵渝竭见蒋委员长,行政院决议任顾维钧为驻英大使,魏道明为驻法大使;美将以飞机四百架援华,中美合作会谈结果圆满,美组中国国防供应公司,美总统宣布必要时派舰驶战区;中美中英平准基金协议签字,美以五千万贷中,英以五百万予中。

楼上二房东张家的亚美牌直流三灯收音机里,传来嘈杂而断断续续的无线电短播声:“苏联和日本签署《苏日中立条约》,中华…外交部长王宠惠…日发表…抗议:东北四省及外蒙古是中国领土,满洲国是非法的,中国政府决不承认此…中立条约,中国政府与人民绝不…第三国妨害中国领土与行政完整的任何决定,苏日两国公布的…宣言对于中国绝对无效…”。

这是个星期天,均臣早晨七时就起身了,来到楼下灶劈间,在水门汀[2]的水斗里洗漱完毕,又用昨天从姨母家取来的四只鸡蛋,和些酒酿与糖,在煤油炉上煮后,与裕元分吃。师兄裕元出门买香烟,只剩均臣一人呆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昨天从姨母家取回的家信。父亲在信中称:华军与日军在宁波市区巷战剧烈,战事将及余姚﹑奉化。无数正在嗷嗷待哺之饥民,又遭空前之大劫。又闻日军来犯镇海陷梅墟,直捣宁波东江北岸,璋桥﹑骆驼桥日军有数队窜入,则吾乡正在期间,险哉,危哉,未知祸福如何矣。接着父亲又写到:家中米麦在阴历四月十外可以割,教他不要担心,说米麦收割后,会安排母亲和姊、弟来沪。信尾提到有素鞋三双托人送到姨母处,要他去取。看罢,均臣长叹了一声,念起家乡正是百花齐开的时节,不觉心酸不已,便颓唐地倒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天花板上一只蜘蛛在打着秋千耍着杂技,设置着各种捕虫的机关。

这是个非常狭窄的普通阁楼间,只放了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就挤占了几乎一半空间。窗台上摆放着瓶瓶罐罐有锅和碗,还有一只旧暖水瓶。墙角放了一具煤油炉,屋内上方一只竹竿搭在窗户和墙之间,上面挂着两件洗好的衣裳,这是因昨晚下了些个小雨,而从窗外收拾进来的。一盏日制的电灯泡套着用报纸糊制的灯罩,自天花板沿一条电线垂挂下来,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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