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不浪费的好习惯,陌寅命玉琭和李堇荁将剩余菜肴全部吃完,两人虽然感觉有些饱了,但还是听话的将自己点的菜一口接一口送进嘴里。
陌寅本意是想说逗俩小的玩,要是太勉强就算了,谁知她们真的凭借自身的努力吃了个干干净净。
她似笑非笑的看俩人吃完还不消停,笑嘻嘻地互摸肚子猜测对方怀有几月,头一次认真思考该如何□□钟老胖这喜爱喂食的毛病。
“走了,晚到可就错过了。”陌寅走过去各捏了一把俩人的脸颊,软肉弹手。
“好的,来了。”玉琭从小被她捏到大,已经很是习惯这般亲昵,倒是李堇荁有些怔愣,一时没脱开回味,悄悄在后头生起羞涩欣喜。
三人结过账一出楼就看见门口人群汹涌,朝着一个方向聚涌而去,她们顺着人群流动旋身跳上屋顶跟着跃去。
白令城的平民对修道者司空见惯倒没几个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看白雄惩治鱼鬼更为大快人心。
鱼鬼的处决场是在海边,潮汐起伏海风咸腥,此刻水花汹涌击撞礁石,配着此起彼伏的愤怒呐喊,天空都阴沉了下来。
李堇荁扫望过去,人人神情愤恨厌恶,他们手里都抓着尖锐的石头纷纷往那被吊挂起来的鱼鬼用力砸去,但尖利的棱角扔过去却划不出一丝伤痕。
只因鱼鬼身上覆盖着一层坚硬厚实的鳞片。群愤越发高涨,连小孩子抱起大大的石头颤巍巍扔过去,哪怕扔不重,也要一直坚持。
有三个大胆年轻的青年实在愤怒不过,便抓着铁锥、长刀跑向那毫无动静的鱼鬼。
不少人被他们这番行动吓得惊呼,纷纷劝喊回来,可青年们却对视一眼,彼此鼓励着一点点靠近。
鱼鬼周遭围着一圈凶猛高大的白雄,他们看见青年们的靠近,并没当场制止,只是暗自提高戒备紧紧盯人与那看似濒死的鱼鬼。
青年们越近一步,胸腔的跳动就快上许多,兴奋、惧怕、愤怒、怨恨无数情绪夹杂其中,他们中任何一人都要比在场的人想亲自刮杀鱼鬼。
他们中有是孤儿,有是失怙,也有看着自己亲哥哥被啃咬到只剩渣骨碎皮,任由深红血浆染透日日夜夜,沉沦在无望噩梦中挣扎受痛。
“我爹娘说回来后就会带我去私塾破蒙,我等了足足一个月。”
一个皮肤黝黑却裂着不少死皮的青年,悲恨叙怨:“那时我很开心的,可是一天天过去,这些期待就沦为了恐惧,我每一天都去码头,在那从天明等到天黑,从人来人往等到孤身一人。”
泪涌落下,青年嘴唇哆嗦着,忍住哭腔:“我只想等到他们归来的船只,不用满载而归,也不用怕两手空空,因为我不要上私塾了,只要他们快快回来,好好活着就行。”
他用力握着铁锥,连手被割伤流出淡淡血水都察觉不到一丝疼痛,十五年了,他一个人活了十五年,每天支撑长大的就只有那深无边际的复仇念头。
他的肩膀抖动着,有很多苦痛想要一一述明,但话到嘴边却是凄切呜咽,周遭的人也忍不住跟着抹泪,他们也有失去很重要的人。
“今日我们就要报仇了!”一只手拍在黝黑青年的肩膀,身旁两个看着同样年岁的青年安慰他。
他们擦去泪光,举起手中武器就要往鱼鬼的腹部割去,‘锵喨’碰击器鳞交加。
“啊嘶~吼!”鱼鬼忽然大叫起来身体猛甩,借着晃荡之势张开尖嘴就朝那三个青年咬去。
“啊啊!鱼鬼吃人啦!”众人纷纷尖叫后退,好在最近的白雄一直防备,轮着大锤及时挥砸而去,猛力重击,锤得鱼鬼哀嚎连连。
三个青年的脸青白青白,瘫软在地,最后让白雄扶到了一边。
即便是腹部是软肋弱点,普通兵器也不能说就可伤到鱼鬼,那覆盖的鳞片比周身其它鳞片更为坚实,白雄还是靠着白虎山庄锻造的武器才得以重伤擒获。
“诸位,请稍安勿躁。”一位身披白麻灰衣老者拄着一根虎头木杖踱步而出,身躯佝偻鹤发苍苍。
“白老。”
“白老您小心。”
路过皆有人悉心问候,又供上甜水鲜果。
老者笑容慈爱,一一谢过婉拒,待行至高台上后便望着众人,声气沧桑悠远:“白雄历经多时追捕,终于在今日又抓到了一条数百年来行恶多端,让我白令城城民日夜不得安宁的畜生,鱼鬼!”
“白雄白雄!”周遭又响起一片呐喊,群情激愤震天动地。白老任其呐喊一阵后才抬手令他们安静下来。
他深叹一口气,将目光放在那被倒挂而起的鱼鬼,正对上那浑浊不挡冰冷狠戾的鸢眼,不惧无澜。
“虽然还有落网尚未抓捕的漏鱼,但是!”
白老抬起手中木杖重击地上,声调忽涨高起浑厚如钟,铿锵有力道:“只要白雄还活着一天,那我等必将世代守护白令,永保城民安宁,为死去的无辜城民讨还血债!”
“白雄威武!”“白雄永在!”城民再次高声呐喊,嘶哑不断。
白老环视一圈,笑容逐渐收敛,他向前走一步,对就近白雄轻点一下头,随即木杖高扬,喊道:“就刑!”
“就刑!”“就刑!”城民跟着呐喊,高昂愤慨。
绕着鱼鬼围成一圈的白雄们纷纷亮出行刑的刑具,刮鳞刀。刀刃锋利凌光闪烁,也许是感觉到了即将踏入死路,本来安静无力的鱼鬼忽然大叫起来,如鱼甩跳般拼命挣扎。
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