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踏出夏安歌禁锢自己的圈地后,李堇荁忽然就明白了,人与人之间还是讲究一个缘分。
有些人你用多少心力,暴露自己多少软肋,她还是不愿意扭转对你的认知。
而有些人,话不用说句,一个眼神就足以明瞭她和你之间拥有怎样的默契。
“你怎么了?”李堇荁上前欲扶起跌落在林清,彼此再见,都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中了个招,弄伤腿了。”林清稍微撸起下摆,眼睛却盯着她的脸。除了眉头微微皱起,一点神色变化都没。
不过是两月不见而已,竟然生疏成这般,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堇荁仔细查看伤处,血已经将白色鞋子染得红黑,勉强看出伤口是被力爪划了一道深长口子。
“怎么就你一个人,走散了吗?”她把拉过人的手绕过肩膀,用力托起:“休息处离这不远,去那边好处理伤口。”
林清腿软了下,身子一下子全压过去,力道大的差点让人站不稳,脸色有些苍白,柔弱地楚楚无依,反而问候了第三人:“百师兄,好久不见。”
百止谦回一声礼,但注意力很快放回李堇荁身上,担忧道:“你能行吗?”他的手要伸不伸的挡在她附近,想要帮忙但碍于男女之嫌,不知该从何下手。
李堇荁看他纠结的苦恼,加大力稳住身形,笑容善解人意:“行的,都不是什么弱女子,况且这伤并不是很重。”她说到后面时瞟了眼左边的人,不意外看到没来得及掩下的异色。
几不可见的摇头,她叫百止谦先回去弄好个干净的地方来,再准备些清水。他点点头,嘱咐几声慢来后便径直离去。
林清望着毫不犹豫远去的身影,一丝恼怒激红脸色,话有根刺:“两月不见,你能耐涨不少了。”
李堇荁沉着前行,淡淡道:“你如何看出。”
“都把章岑雪打得鼻青脸肿了,还用怎么看?”林清深吸几口气,但还没能压下不甘的讥讽。
“侥幸而已。”她加快几步,实在不耐烦应付这些小心机。
“你,哎哟,”林清颠簸了几下,腿上加重的痛楚让其后知后觉旁边的人已悄然蜕变,连嘴巴上的便宜都不愿意给。她悻悻收住话口,免得惹急人被就地扔下。
李堇荁把人带了过去,不等奈伏、冒正康打声招呼便将他们赶到不远处守着。
她熟练的剪开靴子,小心翼翼剔除掉粘肉的布碎,可再温柔轻手,揪着衣袖的林清还是哼唧嚷疼,眼睛红红的,泪珠垂挂睫帘。
瞧着就惹人心疼,李堇荁看多几次,腻味就重叠几分。本来光哼唧就够了,偏她还喜欢大力缩腿,来往两回锤好的草药就要撒掉许多。
“你是不是要我先喂你麻沸散?”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李堇荁实在不知她是从哪里学来奇怪路数,尽搞些花腔唱假调。
“我……”
“你以为这草药随便摘?”李堇荁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指着地上药渣抖落来源,如数家珍,“你以前不是挺能打么?挨拳挡脚的,你喊过几句疼?”
“今不过一爪子就弄得你要死要活,没毒没烂都这样,要有点不对你是不是准备男女大防都不管,一个劲寻先求安抚?”
说着一把将药摔到她面前,直起身子居高临下道:“自己弄,凄哀给谁看我不管,但别在我面前哭,怕你日后清算我的账。”
说完人转身便走,留林清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
李堇荁发泄了心中郁气后,便独自隐进僻静树林,离百止谦几人挺远,但还能一眼看到。
林清惺惺作态已不是一次两次,以前还好,只不知这次为何就忍不了。她发了一会呆,褪下手镯上的花五。
雾丘说它原本是死物,却被她养起了。
养起了?
李堇荁突然用力,手指紧紧压住其中一颗珠子。心里生出千丝凌乱的烦躁,任她如何抽丝剥茧,也抓不到捉迷藏的那头真实。
她反复查看五颗珠子,质黑的珠壁在碎光的穿透下,也透不出一丝内里。输进一点真元力,变化顿起,如黑夜被唤醒,通透澈亮。
眼睛极近靠向珠子,李堇荁看见照映起它的是她的真元力,经过嫁接天桥,融合磨化,化作淡淡白晕,帖服地充斥在珠身内。
一点异常都没有。
李堇荁似是不信,又加深真元力,但也只不过是增多了五颗珠子内的储量罢了。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瓜葛了,是吧?”她安抚着自己,武器虽然是曾经的夏安歌所制,但原料是峰主给的,过程是钟老胖看着的。
“应该没什么事的,应该。”李堇荁念多几句,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横刺过心湖,吓得李堇荁直接从树上翻落,一时压不住突来的心慌意乱。
她立刻跳出在朗阔的地带,也刚好看到百止谦他们往自己这边赶,心下一定,人也开始冷静起来。
“怎么回事?”百止谦最快来到她身边,手里已将长剑抽出,备战姿态就绪。
“不知道,听着声音好像在附近,可我没记住在哪个方向。”那道声音出现的短暂,把林间鸟兽吓飞一批后就了无踪影。
李堇荁本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除了被吓恍神,也没个判断。
“我在那边听着好像是你附近的。”百止谦看了看周围,不知是不是因为异常突变,安静的树林在尖叫过后变得更为寂静,透着一丝丝死沉。
“我们要找找